裴曉宇看了一會兒就開始往回走,走到不遠處,被兩個東北大漢攔下來。
裴曉宇穿着貂皮大衣在碼頭逛了這麼久,一不是幹活的,二不是要上輪船,不引人懷疑都難。
“你幹嘛的?”男的問他。
兩人穿的軍大衣上面有港口公司的字樣,應該是工作人員。
裴曉宇本來就是來浍河辦事的,後面少不了跟港口公司打交道,他和氣地笑着回答:“我是永新船運的。”
“永新?”兩個男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說:“沒見過你。”
裴曉宇:“我是南浦那邊派來的,我叫裴曉宇,你們可以問一下王文軍,他知道我來了。”
“那你到處轉什麼?”那人又問。
裴曉宇還是溫和的模樣,說:“我第一次來東北,看哪兒都新奇,就轉了轉。”
碼頭也不是什麼機密重地,裴曉宇有問必答說的也沒什麼問題,囑咐了兩句碼頭危險别亂走就放他走了。
裴曉宇往碼頭外面走。
冰天雪地的沒有車子,靠步行實在是浪費時間,裴曉宇想着不知道有沒有地方可以租個車子。
正這麼想的時候,一輛車停在身邊。
車窗降下,是楚鴻哲。
他上下打量裴曉宇,忍不住閉了下眼睛調整笑容。
“裴曉宇,又見面了。”楚鴻哲坐在後座,他的笑容總是很明媚,像從沒有受過苦的小太陽。
裴曉宇見着個“熟人”也高興,笑着走上前去:“你怎麼在這裡啊?”
說完看到車裡有個“冀星”字樣的牌子。
“你給冀星幹活?”裴曉宇問。
楚鴻哲笑着,擡手看了下手表之後擡頭說:“請我吃飯我就告訴你。”
吃飯吃飯吃飯,你怎麼那麼餓啊?
裴曉宇暗自吐槽。
昨天王吉說了,中午在永新船運辦公室見面,然後一起吃午飯。
裴曉宇:“中午有約了。”
楚鴻哲:“晚上我也有空。”
“那行。”裴曉宇答應了。
正好晚上把圍巾還給他。
楚鴻哲把裴曉宇載到永新船運辦公室所在的那條街,汽車一走就看到王吉從二樓探出頭來。
“裴哥!”王吉喊他。
裴曉宇從樓道上去,王吉和王文軍已經在走廊上等着了。
想象中的王文軍是個精明的老頭,沒想到是個看起來三四十歲的男人,見到裴曉宇嫩生生的一張臉埋在貂皮大衣裡,也沒看輕裴曉宇,笑着說:“裴先生來了,昨天有推不開的事沒能去接你,實在抱歉。”
對方和氣裴曉宇也和氣,他和王文軍握手:“理解。”
王文軍帶着裴曉宇去參觀辦公室,這是個六十平左右單間,裡面堆滿了貨物,用簾子隔了一塊地方出來放兩張書桌,上面放着很多文件。
“散貨下船偶爾會有沒人認領貨物的情況,碼頭倉庫放大件,有些小件就堆在這裡。”
王文軍跟裴曉宇解釋着,走到文件櫃面前,王文軍說:“這些年咱們的航線被一再壓縮,今年碼頭亂,生意更難做,我都怕南浦那邊要把浍河這邊砍了。所有的賬目和文件都在這邊了,等着您過目。”
裴曉宇:“嗯,潘哥跟我說過了。”
王文軍以為裴曉宇是潘哥的人,點了應着,說:“咱們先去吃飯吧,嘗嘗正宗的東北菜。”
“好。”
裴曉宇看王吉給王文軍拿衣服拿帽子,又幫他拎着包,鞍前馬後的忙碌樣子很像以前的自己。
裴曉宇忽然有點想宋彥明,直到吃上了鐵鍋炖大鵝。
“太香了!”裴曉宇真沒忍住。
外面冰天雪地,能在暖和的飯館裡吃上一鍋正宗的炖大鵝對早上隻吃了三個包子的裴曉宇來說實在是太幸福了。
裴曉宇先認真填了肚子,才開始跟王文軍聊碼頭的事。
原來王文軍已經跟冀星的當家于珍談過了,于珍認為永新的貨量太少想要直接吞并,态度強硬沒得商量,老港口公司給的條件寬松,和以前一樣慢慢做着。
“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現在是于珍勢大。”王文軍說。
裴曉宇大概摸清了情況,準備晚上給宋彥明打電話商量。
吃完飯,三人起身要往回走,裴曉宇想起晚上答應了楚鴻哲一起吃飯,他說自己是給冀星辦事的。
裴曉宇問:“王哥,你知道楚鴻哲這個人嗎?”
“知道啊。”王文軍當做平常,答:“冀星二當家,于珍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