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廚房事件之後,雪諾拉着澤塔和阿爾法挨個話療。
主要批評的就是他們擾亂秩序,不注重防火,尋釁滋事的錯誤行為——怎麼做着做着飯還做急眼了,直接抄起鍋就往同伴的頭上砸啊!
腦袋倒是壞不了,萬一把鍋給砸壞了怎麼辦?!
他們現在可就隻有兩口鍋,還是撿回來的。
真是一點都不勤儉持家!
其實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目前的雪諾都算不上是一位稱職的母親。
他太過于縱容他的孩子們了。
就算是懲戒,也沒有達到應有的力度。
但是好在守夜的任務被取消的懲罰對于兩隻軍蟲來說也都是天塌了一樣的壞消息。
有好一段時間他們都沒再搞什麼幺蛾子,安安靜靜地等待懲罰期結束。
雪諾的身邊有着一塊木闆,每過一天的時間,他就在木闆上面劃上一條橫杠。在冬天降臨之前,木闆上面已經有着六十六條橫線。
也就是說他來到這個世界上也已經兩個多月了。
但是在進入到永夜之後,計算時間就變成了一件困難的事情,雪諾此時才發現原來之前是有多麼依賴太陽。
像是這樣無比常見的東西,直到失去了才覺得珍惜。
但是蟲巢裡面雖然黑暗,但生活也并不是很難過,工蟲們利用僅有的一點食材每天變着花樣來給他做出可口的食物。
雪諾盡量利用每天自己清醒和饑餓的生物鐘來判斷一天的時間。
在三個周後,包括雪諾在内的大部分的蟲族都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為了更多的節省食物和能量點,大部分的軍蟲和一半的工蟲都主動選擇了暫時沉睡,剩餘的則是來維持蟲巢的正常運作。
這天,一隻名為伊桑的工蟲主動找到了雪諾。
他是雪諾手下的五隻工蟲裡面體型最大的一隻,幾乎和一些軍蟲差不多了,在身體前方有兩隻巨大的、形狀像鉗子的上颚。
他的族群屬于“鍬甲”類。
“有什麼事情嗎?”
雪諾剛從一場長夢中清醒,他斜靠在身後柔軟的枕頭上,有些憊懶地不願起身。
他這些日子裡隻吃不動,自我感覺是要比之前胖了些,臉頰也微微豐潤了起來,一頭銀發生長得越發長了,瀑布一般的發着光,幾乎要流淌到地面上來。
雪白的蟲卵乖乖巧巧地呆在他的懷裡,隻時不時翻動下身子。
整個房間都散發出一種令人迷醉的甜蜜氣息。
伊桑恭敬地垂下頭,上颚埋進厚重柔軟的菌毯裡,發出一陣輕輕的嗚咽聲。
【王,需要向下,擴大,蟲巢。】
雪諾思考了一下,蟲巢雖然對于目前的蟲族來說是夠用的,但是誰也說不準之後,總的來說是有備無患。
而且巢穴裡面的房間多了,也可以在後續挖掘另外的暗道通往地面。
“可以。”
他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就你一隻蟲可以嗎?”
伊桑在得到準許之後開心地晃動了一下尾巴。
【不,不需要】
而後它湊過來,小心翼翼地用上颚觸碰了一下雪諾垂落下來的尾尖。
如果是人形的話,大概就像是一個近乎虔誠的“吻”。
看着眼前的蟲族,雪諾的心中一軟,說不上是什麼感覺。
“去吧。”
……
伊桑的工程進行得很順利,就算是被冰封的地面很難挖掘,但是聰明的工蟲很快就找到了技巧,而後進展就一天比一天快。
他從工蟲房開始向着遠離海灘的方向挖掘,因為挖掘出來的泥土沒有辦法在蟲巢封閉的情況下被運出,他就将這些土壤擠壓留在身下,留出繼續向前的通道。
然後需要做的就是重複前面的步驟。
時間在此時過得很快,溫度還在下降,并且一天比一天更冷。
同時雪諾沉睡的時間也一天比一天更長。
但是這天,他卻被地面上的震動聲從睡夢中驚醒。
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震顫,簌簌的灰塵從牆壁上落下,蟲巢搖晃起來。
所有正在房間裡沉睡的蟲族也都被驚醒了。
“地震了嗎?”
雪諾驚疑不定。
但是似乎卻有點不太像。
守衛在房間外面的澤塔第一時間就沖到了他的身邊。
“等一下。”
雪諾用尾巴按在澤塔光滑的頭骨上,讓對方稍安勿躁。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這種震動感逐漸消失了。
不是地震……
雪諾微微放下心來,但是很快卻又皺眉。
聽起來那聲音似乎是從地面上來的,上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突然的變動也讓整個蟲群都躁動不安起來,雪諾讓伊桑挖掘開了之前預留的偵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