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在出村的時候不慎滑了一跤,跌到河裡,被河邊的石頭磕了腦袋,這才被村裡相熟的鄰居擡回了蕭家。
甯凝揉了揉腦袋,不小心碰到了傷口,又是一陣鑽心的疼。
蕭母忙問道:“三娘,是不是頭又疼了?”
她湊近看了看甯凝頭上的腫脹,轉身拿了瓶藥酒:“我幫你揉一揉吧。”
蕭家的小兒子就沒這麼好說話了,一臉敵意地質問:“說!你是不是想跑?”
甯凝又是一陣頭疼,自己作為一個工科社畜,正在野外勘探,結果不小心被樹枝絆了一跤,頭磕到了石頭上,這一跤直接讓人穿到了這個架空的朝代。索性甯凝在現代社會就是無父無母的孤兒,倒也沒什麼牽挂。
原主想卷錢跑回娘家,甯凝可不這麼想,按照原主的記憶,甯老爺子是個極度重男輕女的性子,為了小兒子,他什麼都做得出來,既然能為了貪圖聘禮賣女兒一次,後面就會有無數次。
蕭家雖然窮,但是蕭母性格厚道,家裡人口簡單,自己在這個世界人生地不熟,暫時留在蕭家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總比回到甯家,繼續為了小弟的科舉之路戎馬一生要強吧?
最重要的原因是原主那個病秧子相公還昏迷着,什麼時候醒都沒個定數,自然也不需要履行什麼夫妻義務。
望了望眼前一臉關切的蕭母,甯凝堅定了暫時留在蕭家的決心。
她清了清嗓子,小聲說道:“我并不是想逃跑,隻是見天氣漸寒,您和小弟小妹衣衫單薄,便想着去鎮上采買一些冬季的衣物。”
蕭母眼中露出自責:“三娘你别擔心,娘在村口趙家的雜貨鋪找了個零工,很快就能掙錢回來了。”
甯凝望着老婦人慈愛的表情,心中隐隐有些替原主自責。原主偷拿的二兩銀子還藏在她裡衣的内兜裡呢,她打算一會兒就悄悄放回蕭母房間。
蕭家小兒子依舊狠狠地盯着甯凝,哼了一聲後,轉頭望向蕭母:“娘親,我已經八歲,可以出去做工了,您不必如此辛苦。”
甯凝這下真的驚呆了,這孩子看外表隻有五六歲,沒想到竟然八歲了?生的如此瘦小,看起來就是因為營養跟不上,影響了發育。
蕭母搖了搖頭:“你在家裡好好照顧大哥和妹妹,你才多大年紀?掙錢的事不用你操心。”
她口中說着話,手也沒停,用藥酒一點點地為甯凝揉着頭上的腫脹,活血化瘀。
突然,一滴冰涼的水珠滴到了甯凝的額頭上,凍得她一激靈。緊接着三滴、四滴......甯凝緩緩擡頭,望着茅草搭成的屋頂,這破房子原來還漏雨啊......
蕭母也發現了房屋漏雨,倒是習以為常地說:“又下雨了,三娘你今晚就來我屋裡擠一擠吧。”
甯凝默默地轉頭看着她,原來這漏雨還是常态化呢......
算了,改明兒等天晴了,還是自個兒爬上去看看能不能修補吧。這也算是專業對口了。甯凝有些自嘲地想着。
很快,藥酒揉完了,雖然過程很疼,但是淤血也确實消了不少,頭上的腫脹也變小了些。甯凝勉強下床,在蕭母的幫助下,帶着屋裡唯一一條發潮的棉被,舉着小油燈,來到了蕭母的房間。
走到院子她才發現,蕭家的地方還挺大的,許是古代人少,地廣人稀吧,蕭家這前後院加起來怕得有幾百平米了,隻是屋子隻蓋了三間,都是又矮又小的土胚房,甯凝之前所在的房子靠近東邊,蕭母的房間則是在中間,西邊還有一間小屋,大概是蕭家兩個兒子的房間了。
甯凝趁着油燈微弱的光,迅速打量了一番蕭家的院落,隻覺得空間極大,極為寬敞,但具體如何分布,還需明天天亮以後再細細打量。
蕭母的房間也是一張木床,一張方桌和一個老舊的木櫃子,木床比甯凝那邊的要大一些,床上已經有一個三歲左右的女娃娃在熟睡,這應該就是蕭母的小女兒了。
甯凝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女孩和蕭家小兒子一樣,面色蠟黃,身體幹瘦,頭發也是幹枯發黃,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
甯凝默默歎了口氣,脫鞋上床,将那散發着黴臭味的被子蓋在身上。蕭母也吹滅了油燈,兩人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