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倒是做好了,可是要如何販賣呢?
蕭母原本主張明日擺攤時就帶上,和朝食一起賣。可是甯凝卻覺得不太可行。
買豆花吃食的客戶群體和買洗衣粉的,重合度不算太高,就比如那位每日必來吃兩碗豆花的大叔,難道甯凝還能用說服他吃香辣豆花的方式,說服他多買兩瓶洗衣粉嗎?
但也有一少部分重合的,就比如那經常來買豆腐的嬸子,在家裡定是時常操持家務的,若是花功夫去推銷,倒是或許可以試試看?
不過豆腐的市場都還沒有徹底打開,朝食鋪子若是立刻發展其他業務,未免會有些貪多嚼不爛之嫌?而且從現代營銷的角度來講,一家門店又是弄洗衣粉,又是搞吃食,也會容易讓受衆覺得定位模糊,不利于品牌發展。
想了又想,甯凝還是決定,将這些洗衣粉放在别的店鋪寄賣。或許會少一些盈利,但這個成本原本就不高,寄賣也省得自己這邊還要費心經營。
桃李鎮是這西北邊陲最大的鎮子,說是鎮,其實規模更像縣城,鎮上的商貿也較為繁榮,據甯凝之前了解,鎮上有一家繡莊,兩家胭脂鋪子,還有幾家雜貨鋪。
甯凝将自己的想法告知蕭母與蕭延昭,并且表示想将洗衣粉拿去胭脂鋪寄賣。
蕭延昭沉思一番,卻提出了不同的意見:“若是之前做的香胰子,拿去胭脂鋪倒是無妨,隻是這洗衣粉嘛......多是操持家務的婦人會去購買,這些人群,會去關注胭脂水粉的,應當不多。”
甯凝這才發現之前自己有些想左了,完全以現代人的思維去揣測消費群體,忘了這是古代,有錢消費胭脂水粉的婦人們,家中也許都有奴仆,根本不需要為漿洗衣物操心。
她面帶感激地望向蕭延昭:“還是二哥聰明,一語點醒了我,咱這洗衣粉,還就得放在雜貨鋪,和皂角一起賣!”
女孩子輕輕柔柔的一聲“二哥”,卻叫蕭延昭心跳快了半拍。
其實甯凝倒也沒多想,蕭延昭排行老二,蕭母整日叫他二郎,自己和他的這樁婚事情況特殊,相公啊夫君啊她實在是叫不出口,總不能總是不呼其名吧?就跟着蕭延朗一起喊二哥,倒也自然。
******
下午,甯凝和蕭母再次來到桃李鎮,想去做做市場調研。
桃李鎮一共有三家雜貨鋪,除了之前甯凝去買豆腐,掌櫃的頗為不耐煩的廖記雜貨鋪外,還有另外兩家。
一家占據了西市最好的地段,門面極大,内裡看起來也光鮮亮堂。甯凝和蕭母首先選擇了這家。
進門一看,店内貨物琳琅滿目,确實種類豐富。下午大概屬于淡季,店内沒什麼顧客,掌櫃的也不在,隻有一個店小二在櫃台後面打瞌睡。
甯凝上前輕輕敲了敲櫃台,朗聲詢問:“請問小哥,你家掌櫃的可在?”
店小二一個愣神,這才清醒過來,定睛打量眼前的兩位女子。
卻見她們衣着破舊,衣服的布料都漿洗的發白了,年紀大點兒的那個身上甚至打着幾個補丁。
店小二原本已經站起身子,準備招待客人,結果看到這兩名村婦窮酸的樣子,幹脆又坐了回去,頗有些不耐煩地說:“糙米在左邊第三排櫃子那裡,玉米面在第二排,各八文。”
甯凝無奈一笑,輕聲詢問:“我們不買米糧,隻是想詢問一下,店内可有方便漿洗衣物的産品?”
店小二上上下下地打量了甯凝一番:“回去用皂角搓洗搓洗不就行了嗎?”
這是在質疑甯凝的消費能力了。
甯凝感覺自己的耐心也快用完,壓了壓火氣,依舊好聲好氣地問:“我是問清洗衣物的産品,有哪些。”
店小二翻了個白眼,終于起身,從身後的櫃子裡抽出三個匣子,啪地一聲打開:“這是頂級皂角,二十文錢一個,這是澡豆,可以洗澡也可以清洗衣物,一兩銀子半斤。”
“另外還有等級更高的澡豆,還需要拿出來嗎?”反正這倆村婦也買不起。
甯凝擡眼看了看櫃台上的東西,顔色暗沉,那澡豆甚至有一股怪味,賣相完全比不上自己做的洗衣粉,竟然也要一兩銀子那麼貴?
她頓時對懷中揣着的洗衣粉信心大增。
無視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店小二,甯凝拉着蕭母轉身離開。
那店小二還在背後嘟嘟囔囔:“瞧這窮酸樣,還學有錢人逛商店呢?”
蕭母有些擔憂,輕輕握了握甯凝的手,試圖安慰她。甯凝反而回頭沖着蕭母笑了笑,隻是回頭時,終于看清了這家雜貨鋪的招牌。
“鄭記雜貨鋪?”
難道這就是那個老色鬼鄭員外的産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