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時值深冬，路邊已經再難見到綠色的植株了。天也陰沉沉的，寒風宛如脫缰的野馬，呼呼地刮過光秃秃的樹梢，卷着枯黃的樹葉在半空中打着旋兒。冷風吹到臉上像刀子一樣，割的人生疼。

甯凝和蕭母裹緊身上的棉衣，縮着脖子，盡量低頭避開寒風，推着手推車來到西市擺攤。因為天氣太冷，這幾天出攤，她們也就沒有帶蕭延朗。

西北這地方的冬天，是真的冷，就連一向熱鬧的早市，這幾天的客流量也明顯變少，大多數人選擇窩在家中貓冬。

甯凝像往常一般，将豆腐、豆花醬料和碗筷擺出來，又專門另拿一個小籃子，裝了一些新鮮豆芽兒，又拿了一個小盆，盛放的是今早現調的涼拌豆芽兒。

凡是買豆腐的顧客，免費送一把豆芽兒試吃，而買豆花的，則加一筷子涼拌豆芽，就堆在豆花碗上，讓他們試試味兒。

豆芽是昨天發出來的，當天的暮食，就是甯凝親手做的清炒豆芽。

蕭母原本極為猶豫，從沒聽說過發了芽的豆子還能吃。倒是蕭延昭兄弟倆毫不猶豫地夾了一筷子放入口中。

蕭延朗将豆芽咬的咯吱咯吱作響，邊吃邊稱贊：“這豆芽吃起來可真嫩！”

蕭延昭也細細咀嚼：“确實不錯。”

蕭母見他們如此說，也夾了一筷子，一吃到嘴裡，就瞪大了眼睛：“這豆芽兒脆生生的，還很有嚼勁兒，而且還挺入味呢！”

飯後，大家一緻同意将豆芽加入到朝食攤子上，恰逢寒冬，市場上的蔬菜除了白蘿蔔，已經所剩無幾了，這豆芽口感好，又入味，正是占領市場的好時機。

果然，甯凝這邊一将豆芽擺出來，食客們瞬間圍了過來，畢竟都想見見這新吃食是什麼。

前排的大嬸看見是豆芽，面色直接僵住了：“甯娘子啊，這，這是豆子發芽了嗎？”

甯凝笑着點了點頭：“這是豆芽，家裡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我們試過了，挺好吃的。”

另一位大娘忙擺手：“豆子發芽那就壞掉了！怎麼能吃呢？會鬧肚子的。”

後面的其他食客也忙擺手拒絕。

甯凝笑道：“所以今兒是請大家夥試吃的，不要錢，買豆腐的叔伯嬸子們，可以順帶拿走一把豆芽兒，吃豆花的顧客們，可以夾一筷子這涼拌豆芽，試試味兒。”

果然，一聽說是免費的，原本果斷拒絕的食客們變得猶豫了。

甯凝笑嘻嘻地給常來吃豆花的大爺夾了一筷子，示意他嘗嘗看。

大爺猶豫了一瞬，就選擇相信她，伴着豆花醬汁吃了一口豆芽，一口下肚立即贊不絕口。

旁人見他如此，也再不猶豫，或是豆花，或是豆腐，也都順帶嘗了嘗豆芽兒，甚至還有那吃上瘾的，吃完後又來找甯凝，想要再來一筷子豆芽的。

甯凝也沒拒絕，照樣笑着幫他們夾了一大筷子。

望着食客們吃的熱火朝天的場面，甯凝和蕭母相視一笑，看來家中可以大批量地發豆芽了，這東西做起來可比豆腐輕松。

甯凝甚至已經盤算着，等一會兒回去了，就先去張家兄弟那裡訂做兩個木架子，再去鎮上買幾個竹筐，批量生産豆芽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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