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了下手,繩結流蘇自他手掌中滑落,“如今你也能讀懂全部繩結了,多看看便知我族巫女的風采。”
新月瞧他語帶向往,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我見族中巫祭皆為...”
“你說得沒錯”,巫淵又笑了下,他唇邊的刻痕被拉扯得發白,看上去頗有幾分可怖,“這一代的巫原不該是我。”
月氏的曆代族長都是女人,巫也不例外,貢獻突出的男性可以成為部落長老,卻不能染指這兩個位置。族長和巫女都由長老們推薦,由上一任族長和巫選定,而巧合的是這兩者往往都是姐妹。
“原本的巫是華的姐妹,她死了,而部落裡隻有我能當半個巫”,巫淵摸了摸自己坑坑窪窪的臉,“這就是我成為巫的代價。我和華、吼同一年進了石洞,玉蟲獨獨對我和華兇狠無比,我沒能堅持住,到了地方就迫不及待地選了出洞的路。華卻一直走到了底,其他人都是被玉蟲馱出來的,隻有她是自己走出來的。”
巫淵無法忘卻,那一日華傷痕累累渾身浴血自漆黑的石洞中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模樣,雖說她一出來就倒在了地上,可那抹笑卻留在了他心裡,成了他的信仰。所以當華要求他受黥刻成為巫祭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剩下的事你一覽繩結便知”,巫淵又看了一眼身後沉默的大山,特意囑咐了一句,就留她一人呆立在小木屋面前。
新月對巫淵提過的巫婵很感興趣,她才将代表着巫婵的绯蘊色流蘇拽出來,面前就出現了一頭巨蟲,那對黃綠複眼中滿是一女子身影,而這樣熟悉的一幕更是讓她忍不住顫抖起來。
這頭巨蟲盤踞在一座山上,将山都壓得如同土堆一般渺小,它與玉蟲有些七分相似,頭上除了兩條長長觸須外還有一列三隻豎眼,豎眼上方立着一根粗壯的尖針。
新月注意到它胸部也有九道紅環,第三道紅環兩側各鼓起一個小包,像是尚未成型的翅膀。
“山蟲,退下可饒你不死!”
巫婵的聲音很平淡,根本不将這巨蟲看在眼裡,接下來的戰鬥也說明了這一點,她根本沒取下身後的武器,單手就将山蟲拎起橫摔出去,撞碎山阙無數。
新月看得兩眼放光,巫淵沒有騙她,月氏巫女當真有毀天滅地之威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