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拾沒在意,他聽到了樓上的争吵,知道安枕槐剛打了一架,那個叫莫金的摔下樓的動靜也聽到了,而身後的安枕槐,臉不紅氣不喘,壓根不像是費過力的樣子。
一臉輕松。
陸拾和申天成交代了幾句,吩咐着先把這兒的人安頓好之後,就去下面三樓搜刮吃的去了,異變病剛爆發時就集中在一樓,再高的樓層異變人就不再上去了,所以四樓的食物飲水被搶走了,但一二三層的基本還在。
不少為了活命的普通人就是為了這些吃食和水,被咬傷感染,開始遊蕩。
他搜刮,安枕槐也跟着幫忙,一邊幫忙一邊憂思重重地問,“陸拾,你真的想幫這些人啊?”
陸拾沒點頭也沒搖頭,他不知道怎麼和安枕槐解釋自己真正的想法。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徒勞無功啊,副本臨近結束,這裡就會是一片廢墟,等到再次開啟…”安枕槐眉梢扁了一下,有些不悅,“還是會恢複成最開始的樣子。”
“你這麼确定一切恢複如初?”陸拾在一處櫃台飲水機邊找到三桶還未開封的桶裝水,一手提着一桶,又推給安枕槐一桶,抓了櫃子裡的兩包紙杯一塊帶着上樓。
“我怎麼可能确定…”安枕槐若有所思,“但其他的副本,有一些開啟次數比較多的副本,都是這樣的,一切都會恢複,然後再次突發各種狀況,直到結束。”
“那你有這個副本的情報嗎?”陸拾不想拐彎抹角,他臉色煞白毫無血色,因為面具擋着,所以并不明顯。
進入百貨大樓時就抽空了體力,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若不是接二連三的發生狀況,他估計早就已經睡成死豬了。
安枕槐壞笑着看他,“有又怎樣,沒有又怎樣。”
“多少錢?”
“…”
安枕槐像是個小炮仗,被陸拾一句話點的噼啪作響,“我就說一遍,隻說這一遍,我不是鴿子!!!你上次是不是就把我當成鴿子了!!!”
居然猜錯了,陸拾愣了愣,“那…多少積分?”
“我不要積分!”安枕槐現在看陸拾就來氣。
“那你要什麼?”陸拾停下腳步,一臉疑惑地看他,“你幫了我,隻為了看我長什麼模樣?”
“不行嗎?”安枕槐哼哼。
“現在你已經看過了,還要什麼?”
安枕槐翻了翻白眼,決定想一個為難陸拾的要求出來,不然心裡這口氣憋着發洩不出來,能給他氣的神經衰弱!
“你以前是不是認識我?”陸拾語氣平淡,靜靜地等他回答。
安枕槐也怔了怔,有些心不在焉地說,“最開始有種錯覺,但看到你的臉之後就知道是認錯了。”
“那就是認錯了,我對你沒有半點印象。”陸拾不再跟他掰扯,提着兩桶水就上了樓。
語氣理所當然到了安枕槐懷疑人生的地步…
怔了片刻後,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把手裡提着的那桶水狠狠砸在陸拾的後背上,然後吼上一句,“你失憶了當然沒有印象!”
失憶又不是陸拾的錯,況且好像真的隻是認錯了,安枕槐無奈地歎了口氣,跟着陸拾上了樓。
水一到人群就蜂蛹過來,為了避免踩踏,申天成高聲喊了好幾次,都沒辦法讓渴壞了的人們冷靜下來。
三桶水哪夠喝的,慢了連根毛都混不到,請求哭泣聲越來越大,吵的陸拾耳朵嗡嗡響,直到安枕槐對着天花闆開了一槍。
他掃視一圈,目光銳利如刀,手裡的真槍實彈最有話語權,霎時間大廳便安靜了下來。
“雖然一開始我沒參與,但我不介意現在參與一下,老人小孩先來喝,一人一杯,誰敢搶我就崩了誰的腦袋,不信上來試試。”
安枕槐轉頭對陸拾說,“想救人這些可不夠,你去找,這邊我來看着。”
話音剛落安枕槐就邁着長腿拉來了一張長桌,拎着自己的那桶水和紙杯就擺上了桌子,又拉了一把椅子坐下,指了指一旁的申天成“你來倒”,随即轉頭對着衆人擡了擡下巴,“排隊!”
頗有一副領導風範。
被使喚了,可申天成心裡卻沒多少不爽,反而對安枕槐改觀了一點點,僅僅是一點點而已,開始忙活着往紙杯裡倒水。
陸拾沒多停留,剛才三樓還沒找完,他順着沒找過的地方翻箱倒櫃,兩個時辰不到,就把一二樓也搜刮幹淨了,不僅飲水問題緩解了,還順帶找到大門入口處的一家糖果店,一趟四箱,搬了三趟才把所有糖果都送到四樓。
其餘的一些吃食沒找到多少,看陸拾忙碌申天成倒完水後也跟着一塊下了樓,剩餘的分發糖果安枕槐自己一個人足夠了。
主要是申天成能明顯感覺到陸拾的狀态很不好,能盡力幫多少忙就幫多少。
申天成眼尖,相比于陸拾還有更多的經驗,不僅翻出來不少散裝食物,還順便找到了幾盒退燒藥和水袋,就着水給小男孩喂了下去,燒的神志不清的小男孩在吃下藥一個多小時後這才不哭泣了,沉沉地睡了過去。
忙活了小半天,好歹算是緩解了眼下最重要的問題,隻是這樣能堅持過了今天,明天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