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胡子見情況不妙,下意識抓住曾少逸胳膊就想将人拉走。
曾少逸揮開對方的手,上前喝斥:“劉二狗、王強、李明子,你們好大的威風啊!”
土匪窩數百名土匪,曾少逸腦力極佳,短短時日便記住了所有人名字,是以此時此刻能當場叫出幾人名字。
三名土匪正一心想讨銀子花,沒注意少寨主居然來了,至于當場被叫出名字一事倒沒太在意,以為是張胡子他們告訴的。
“少寨主?”
“少當家。”
“少寨主說笑了,我們哪有您威風……”
曾少逸看了看被毀得不成樣子的馄饨攤,以及站遠遠的不敢上前的圍觀人群,俊臉鐵青:“本少爺吃東西尚且付錢,你們憑什麼白吃白拿?吃飯不付錢,莫不是将自己當乞丐?”
三名土匪臉都綠了,他們堂堂黑風寨匪爺,出門在外都神氣得很,怎麼就被比作那肮髒低下的乞丐了!
“不服氣?也對,人家乞丐讨飯尚且好言好語,你們則是狗吠!丢臉至極!去道歉,将損壞的銀錢都補償給他們!”曾少逸命令。
被當成乞丐已然很過分,結果轉眼就變成了乞丐不如?
三名土匪也生氣了,他們在寨裡隻服二當家,這個不知打哪來的少寨主他們平時能給兩分顔面已然不錯,哪裡受得了他蹬鼻子上臉?
“少寨主你是否沒搞明白土匪的行當?實在搞不懂就别當什麼少寨主了,從哪來回哪去吧!”
“哼,哥幾個平時喚你聲少寨主,是看在大當家的面子上,你若是平時多照應照應我們些,那也勉強算少主子當得合格,可你居然為了外人教訓我們?土匪若連搶東西的自由都沒有,還配當什麼土匪!”
“呵呵,人家不是忙着傳授學問想培養秀才呢嗎?說不定還真覺得土匪的行當是考科舉呢。”
“土匪不能搶東西卻能考科舉?哈哈哈哈,可笑死爺爺我了!”
張胡子與蕭瘦子聽不下去了,站出來喝斥:“你們過分了,這是少寨主!”
“少寨主算個屁?就算大當家親自來,哥幾個也搶銀子搶定了!”
一道森寒的聲音響起:“搶定了?好,本少爺也搶定了!”
人影瞬間晃過,速度快得他們都沒看清怎麼回事,腰間别着的錢袋子便都到了曾少逸手裡。
“你搶我銀子!”
“那是我的錢!”
“還我錢袋子!”
沒了銀子的土匪們急眼了,撲上去搶,結果毛都沒摸到,便紛紛被踹飛。
三聲“撲通”,幾人如下餃子般摔在地上,摔得各個眼冒金星。
兩夫妻呆住,哪裡還記得哭,發愣地看着眼前一幕,這是……窩裡反了?
圍觀的人也跟着奔走相告:天呐,快來看啊,土匪打土匪了!
曾少逸收回踹人的腿:“敢搶本少爺手裡的東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斤兩。”
張胡子用力點頭,瞪着地上的三人:“不像話,少寨主早就說了出門在外買東西要付賬,我與瘦子都很久不偷雞摸狗了,你們憑什麼不聽話!”
這話說得格外酸,怎能不酸呢?自己本本份份作人了,結果其他人還一直占便宜發着财!這不能忍!
張胡子本就不好看的臉因扭曲更難看了,仿佛自己虧了一座金山銀山。
三人摔得不輕,都覺得腰好像斷了,爬不起來。
曾少逸哼了聲:“自己被搶銀子就急眼了?你們搶别人銀子時怎麼那麼嚣張?”
“我們是土匪!不能搶東西誰還當土匪!”一個臉都疼得發白了的土匪忍不住理論。
這句話聽得有點多,一直以為黑風寨裡土匪都是好土匪的曾少逸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但此時沒有時間令他去搞清楚這些,掂了掂手裡的三個錢袋,估算了下覺得賠償馄饨攤的所有損失綽綽有餘,将錢袋子遞到發呆的夫妻面前:“這是賠償你們的銀子。”
小夫妻哪裡敢拿,尤其對上地上三人惡狠狠的視線後,更是吓得直搖頭。
曾少逸:“别怕,你們盡管拿着。”
“他們會報複……”男人低着頭小聲道。
“他們敢!”曾少逸将錢袋子都塞在男人懷中,然後挺直腰闆對着在場衆人大聲道,“衆位鄉親作個見證,以後若有人敢因今日之事尋他們麻煩,大家盡快告訴我,我立刻挑了這三人的手筋腳筋!”
衆人面面相觑,一時間都有所懷疑,畢竟這黑風寨新來的少寨主是怎樣的人他們都不了解。
“這樣說吧,不管是誰以後害得馄饨攤生意做不下去,或是他們家裡人誰出了事,本人二話不說,立刻廢了這三個‘土匪’。”曾少逸在“土匪”二字上特地加重了語氣,這三人不是以土匪為榮嗎?他成全他們。
廢了手筋腳筋……三名土匪面如土灰,他們相信以這少寨主的武力值,廢掉他們輕易得很。
二當家會為他們作主嗎?三人想到王大黑的遭遇,立刻都老實不少。
這段插曲就這麼過去,曾少逸沒再管地上的三人,鐵青着臉匆匆離開。
離開時被人撞了下,因着太生氣,錢袋子又還在,便沒當回事。
經過這件事,曾少逸意識到了身為少寨主的意義所在,不能再任由寨中土匪們如此知法犯法下去了。
此時此刻,黑風寨的衆土匪們還不知以後會遭遇什麼,否則都會忍不住跑過來每人再給那三人補上幾腳!
人群都散去,連夫妻兩人都簡單收拾完攤位離開,一直隐在角落裡的陸辰星緩緩走了出來。
他經過此處時正好碰到黑風寨欺壓百姓,剛要出面阻攔就被曾少逸搶了先。
這件事令他覺得這位少寨主是位妙人,以後黑風寨要如何處置……興許能改變一下策略了。
陸辰星輕摸下巴,面向曾少逸離去的方向,眼中精光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