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洲！”遲奚大叫着揮手。
祈洲注意到這邊的動靜，立刻滑過來拉住他的手。
“顔柯，我先跟搭檔訓練去了，你也快去吧！你搭檔等你呢！”遲奚下巴揚起，看向一旁的陳磊。
顔柯：“……”好氣哦！但是有祈哥在，不敢打他。
這邊遲奚和祈洲已經開練了。
祈洲拉住遲奚的手，順帶他轉了兩圈後将他攬入懷中。
兩人執手起舞，默契十足。
遲奚以為他會想着李則栖的事情，但和祈洲訓練的時候，他意外地什麼也沒想。可能是祈洲的眼神太過專注，帶着他也專注起來。
直到中場休息的時間，遲奚才想起這件事，正想再問問顔柯人什麼時候過來，卻聽見場外一陣轟動。
看着黑壓壓走近的一群人，遲奚心跳驟停，猛吸一口氣，直呼好家夥。
好家夥，無法想象，今天這冰場得有多擠。這下子也沒必要再問顔柯了，因為他聽見場外的喧嚣中夾雜了幾聲帶着李則栖名字的呼喊。
單人滑的也來了，這場上人太多，太擠，也訓練不開。
遲奚戳戳祈洲：“我們要不跑步去？”
祈洲不解地掃過黑壓壓的人群，再轉回遲奚，點點頭。
“好。”
征得搭檔的同意，遲奚決定轉戰跑道，明日再來冰場奮鬥。
“這次我還跑五千米。”遲奚好久沒跑步了，決定這次先熱熱身，“下次，下次我一定和你一樣，最少一萬米。”
“嗯。”祈洲笑着應答。
遲奚前腳準備離開，後腳就聽見有人殷切呼喚他，回過頭一看，還真不是錯覺。
顔柯雙手擴在嘴巴兩側呼喚着遲奚，見他看過來，立馬勾手讓他過去。
遲奚看顔柯焦急的神态不似作僞，于是和祈洲提議過去看看，見他不反對，于是兩人一起過去了。豈料一過去，顔柯就徑直忽略了祈洲，把遲奚拉到一邊。
“又有什麼事？”遲奚下意識看向祈洲，卻又被顔柯拉回注意。
“你們幹嘛去？”顔柯說着牢牢抓住遲奚的手，像是害怕他突然跑了似的。
遲奚不由無奈道：“待會兒單人滑的也過來，場上人太多，不太方便訓練，而且我和祈洲今天也在這練了挺久的，所以我們兩個打算跑步去。”
“别啊！單人滑的已經過來了，你和祈哥可不能走啊！”顔柯滿臉寫着哀愁，整張臉皺成一團，活像一個小苦瓜。
“為什麼？”遲奚說着把手抽開，顔柯抓得太緊，他有點痛。
顔柯湊過來，附在遲奚耳邊：“單人滑那邊今天上午聽到很多教練對你的誇獎，都很不服，今天是特意過來找你的，他們想讓你和李則栖比比看，你要是一走，他們不都以為你怕了嗎？”
“那就讓他們以為我怕了吧！反正比賽見真章。”遲奚不是太在意這些，扭頭看見祈洲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便立刻和顔柯揮揮手。
“我和祈洲先走了。”
“哥！大哥！你們别走啊！”顔柯趕忙拉住遲奚，一番話懇切至極，聲淚俱下，“你要是走了，我們可就任他們欺負了，我們雙人滑好可憐啊！”
“而且你們要是走了，回頭單人滑的一定會連帶着我們雙人滑的一起嘲諷，你和祈哥首當其沖……”
“行！”遲奚趕忙伸手打斷了顔柯，“我答應你。”
倒不是因為顔柯說得有多麼感人，而是顔柯話語中提到了祈洲，所以他突然想到，他是祈洲的隊友，又是祈老爺子親自挑出來的。
其他人難免會把他的實力和祈家爺孫倆挂鈎，有人诋毀祈洲和祈老爺子，這是他不能容忍的。
如果上冰和李則栖比這一次，之後能省去許多麻煩……這樣一想，好像還挺劃算的，何樂而不為呢？
“我去和祈洲說一聲。”遲奚擺手讓顔柯離開，自己走向祈洲。
回到祈洲身邊，見祈洲似乎不太開心，遲奚想逗逗他，于是伸出罪惡的手捏住祈洲的下巴。
“這位小哥哥，可有什麼煩心事，說與我聽聽，說不定我能解決呢？”
祈洲順着遲奚的力道扭過頭，擡手按住遲奚作亂的手，語調輕柔，帶着笑意：“别鬧。”
祈洲不是生氣，隻是看遲奚和顔柯聊了那麼久，心情有點微妙。現在遲奚回來了，他就沒什麼不開心了。
遲奚看祈洲的臉色由陰轉晴，不由感歎自己的哄人技術還挺高超，于是他趁熱打鐵說道：“那什麼，我們一會兒不去跑步了。”
“嗯？”祈洲用眼神詢問着遲奚，遲奚莫名有點心虛，擡手遮住他的眼睛。
“我和你說，你可不能生氣啊！我才剛剛哄過你。今天單人滑那邊不是冰場維護嘛，然後單人滑那邊的人都要過來，所以我……”遲奚話還沒說完，就莫名有些說不下去了。
祈洲拉下遲奚的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裡是晦暗不明的光：“所以什麼？”
祈洲現在看上去好像有點危險，遲奚本能地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他粲然一笑：“所以我們兩個先留在這裡看看，好不好？”
“好。”
“哈哈。”遲奚尬笑兩聲，隔空對顔柯使了個眼色。
祈洲直接帶着遲奚去場外休息，遲奚也沒辦法拒絕，顔柯也隻能看着兩人的背影仰天長歎。
“還練不練了，休息得也夠久了吧！”陳磊納悶看着一臉愁容的顔柯。
顔柯擺擺手，啧歎道：“練什麼練，場上都擠成什麼樣子了？
陳磊不解道：“以前不也這樣？”
“以前哪有這麼擠？哎呀！你不懂。”顔柯胡亂揮開陳磊的手，眼巴巴看着場外的遲奚。
“顔柯，你小子休息這麼久了，還練不練了？”
“都說了，我不……”顔柯吼到一半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不對勁，轉頭一看，教練正一臉怒氣盯着他。
顔柯：“……”我恨！
他怒氣沖沖搜尋着陳磊，發現陳磊已經一個人開始訓練了。
顔柯于是目光轉向場外，看着坐在一起的兩人。
“為什麼他們可以休息啊！”顔柯哀嚎着走向教練，又被教練劈頭蓋臉一頓訓。
“還說，你今天給我加練兩小時。”
“人家祈洲和遲奚是祈老爺子親自教導的，本身天賦又高，你要是再不努力，怎麼趕上他們……”
顔柯雙目無神，終于熬到教練離開，他立刻挪到陳磊旁邊，痛斥陳磊不講義氣，把陳磊弄得一臉懵。
“你不是不練嘛，我先練一會兒，邊練邊等你啊，祈洲不也是這樣的？”
顔柯現在聽見這兩個字就來氣，而更氣的還在後面，一頭張揚的紅發闖入視線，顔柯隔着茫茫人群一眼就注意到了。
“李則栖過來了。”顔柯急忙蹿到場外尋找遲奚，發現遲奚根本不敢看他。
倒是祈洲冷冷掃過來了：“李則栖，他要過來了，所以呢？找遲奚有什麼事嗎？”
顔柯冒出一連串問号，探頭看見遲奚側手擋住臉頰，才有幾分明白。
“是這樣的，李則栖想見識一下遲奚的花滑技術，順便和他比較一下。”顔柯說着感覺到祈洲陡然降下的氣壓，于是悻悻閉上嘴。
“你答應了？”祈洲轉向遲奚問道。
遲奚乖巧點頭：“答應了，就切磋一下嘛。”
祈洲對待遲奚總是不知道用什麼态度才好，他歎口氣，放軟了語氣：“你為什麼不和我商量一下。”
遲奚無語凝噎。哥哥，你也沒給我機會啊！而且剛剛你的眼神可吓人了。
當然，這話遲奚是不會說出來的，他輕勾唇角，眉宇間浮現淺淡的笑意：“正準備和你說來着。”
遲奚說着神情一變，委委屈屈道：“哥哥，你不會生氣吧？”
顔柯：“？”
祈洲：“不會。”
顔柯徹底傻了。
“但和他比确實沒有必要，他比不過我，更比不過你。”祈洲犀利道。
“照你這麼說，我比你厲害喽！”遲奚不由失笑。
“當然。”祈洲也笑了。
剛剛冷凝的感覺已經消失不見了，顔柯簡直目瞪口呆，看兩人臉上都挂着笑意，他才繼續道：“所以，遲奚你還去和他比嗎？”
顔柯眼中滿是期待，遲奚也如了他的意：“去啊！為什麼不去，祈洲記得給我加油！”
“嗯。”
遲奚彎了眼睫，他還挺感謝顔柯這一通攪和的，不然他又得額外哄祈洲了，現在好了，祈洲自己把自己哄好了。
三人又聊了會兒，主要是遲奚和顔柯聊天，祈洲看遲奚聊。沒兩分鐘，一陣喧鬧蓋過了遲奚的聲音，是一群半大的少年。遲奚望過去，恰好和為首那名少年對上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