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女兒不會離開你。”輕柔婉轉的聲音響起,說話的是一直站立在袁夫人身畔的袁蓉钰。
大堂争論地不激烈,卻聽到一聲巨大的響聲,袁府的門被重物推開。接着便聽到前院傳來厮殺的聲音。
“都不要争吵了,現在我們一起走。跟着我來,這大廳後面有一條暗道,我們就從這裡走出去。”袁柳城大吼一聲,急忙拉着女兒袁蓉钰便朝着暗道走去。
知道時間緊急,衆人也不再争吵,都緊緊地跟随在袁柳城的身後。
待走到暗道前,袁柳城忽然一個反手敲打在女兒袁蓉钰的脖子處,接着袁蓉钰便應聲而倒。
“夫君,你這是?“袁夫人大驚,忙接過昏迷不醒的女兒。
“帶她走,這是我的最後請求,夫人!”袁柳城眼角似有淚水,他轉過頭去拍着韋奇寒的肩膀,道:“夫人和女兒,就拜托韋兄弟了。”
韋奇寒何嘗不知道袁柳城的心思,他是想自己拖住這些黑衣人,好給他們赢取逃走的時間。
“好。”韋奇寒不再多說,從袁夫人手中接過袁蓉钰,背起便走進暗道。
地道黑暗,不過好在路并不太長,約莫一炷香功夫便到了袁府外。府外,雪花飄舞,夜色暗沉。
“我們轉兩個彎就可以看到梧桐樹了,那裡是我和袁兄弟時常去下棋的地方,晚上幾乎不會有人,很安全。”走出暗道的韋奇寒輕呼一口氣,轉身對着袁夫人道。
誰知道袁夫人卻并未跟随韋奇寒的腳步,她輕輕後退一步,念念不舍的望了韋奇寒背上昏迷不醒的袁蓉钰一眼,輕聲而堅決地說道:
“出來了,我就放心了。女兒蓉钰便教給韋兄弟了。我……,我不能放着夫君不管。所以,蓉钰便隻能托付給你了。”袁夫人說罷,便頭也不回地朝着暗道往回走去。
“你,你……“韋奇寒想要阻攔袁夫人,奈何袁夫人早有預料,未等韋奇寒反應過來,便已經消失在了暗道的出口處。
韋奇寒暗歎一口氣,又聽得不遠處傳來的厮殺打鬥聲音,他牙一咬,便朝着第三條巷口的梧桐樹奔去。
“老爺,這,怎麼回事?“守候在梧桐樹下的男子瞧着韋奇寒背上的女子,一臉驚訝。
韋奇寒将袁蓉钰放入馬車,對黑衣男子道:“如果一炷香的功夫我還沒有回來,你就帶着她馬上離開東洲城,往邊境去,離開東洲城和西京越遠越好。袁兄弟将他夫人和女兒交給我,我不能不顧他夫人的安危,所以,我要回袁府去。“
“老爺,這,你這……萬萬不可。“黑衣男子忽然跪下,朝着韋奇寒焦急地說道。
“不要多說,我主意已定。“
韋奇寒說完便轉身朝着袁府的方向奔去。
袁蓉钰醒來的時候,她隻感到頭暈目眩,耳畔是馬蹄哒哒的聲響。努力睜開眼睛後,她瞧見她是在一輛簡陋的馬車上。
“停車,停車……。“袁蓉钰掙紮着起來,掀起簾子沙啞着聲音道。簾子外的夜空一片漆黑,隻有馬車前挂着的燈散發着微弱的光芒。
在她的呼聲下,馬車戛然停了下來。
“袁小姐,你醒了。“馬上前方傳來低沉的男子聲音。
“這是哪裡?我爹,我娘呢?“陌生的環境讓袁蓉钰握着簾子的手緊了緊,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平靜些。
“這裡是東洲城外,至于你爹娘我不知道在哪裡。我的任務的将你帶到邊境。其他的事情,不在我的管轄範圍。“男子的聲音平穩,不帶多餘的情感。
袁蓉钰心中一驚,顧不得其他,忙跳下馬車。
馬車下薄薄的積雪,積雪在車輪的碾壓下漸漸融化開來。袁蓉钰四下張望,果然瞧見了熟悉的東洲城城門。
隻是,今天的東洲城和往日她瞧見的不一樣。她,瞧見了東洲城東門方向的沖天火光,那火光在夜色裡是那樣的耀眼,和東洲城門外的紅色燈籠交相輝映,将整個東洲城的夜空照亮了一半。
這是袁蓉钰最後一次瞧見袁府,在那樣的紅色的火光中。她想要奔趕回去,然還沒有走幾步,眼前一黑,她再度被敲暈。
在她醒來後,她已經到了西楚國的邊境城市,雲郡縣的一個破廟裡。而那個駕車的黑衣男子已經不知所蹤,除了身邊的從府中帶來的小包裹。
擡眼,破廟外斑駁的陽光透過格子窗散落下來,下了一個冬天的雪停了。
落雪紛飛舞東風,火光冉冉映東洲。
雲郡破廟藏倩影,前途茫茫兩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