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原海夕坐在觀衆席上,遠遠看見身高差懸殊的二人目光對視,球場上那位紅發少年似乎對紫原敦說了一句什麼,像是在打招呼。
紫原海夕對于球類運動的了解并不多。
籃球、排球、足球、棒球之類的……
她對籃球的全部了解,也就來源于曾經的紫原敦。
帝光三年,“奇迹的世代”聲名響徹整個中學籃球聯賽,所有的比賽無一敗績,引得無數觀衆側目,也讓他們在最後一年争相被不同的學校挖角。
最後就像有默契般,在畢業後他們選擇了不同的學校,沒有一人和曾經的隊友同行。
紫原敦選擇了秋田陽泉,赤司征十郎去了京都洛山,青峰大輝被東京的桐皇挖走,黃濑涼太前往神奈川海常,而綠間真太郎和幻之第六人黑子哲也也分别選擇了東京的秀德和誠凜高中。
這次洛山和陽泉的對決,同樣也是夕日的隊長與中鋒的再遇,吸引了無數看熱鬧的觀衆。
隻可惜今日的準決賽,兩人出乎意料的都沒上場,引發周圍觀衆的猜測議論。
球場上的比賽已經開始,紫原海夕遙遙望去,洛山方向的赤司征十郎坐在一旁的長凳上巍然不動,沉靜地注視着賽場的狀況。
而另一邊的陽泉場地上,冰室辰也因為轉學不久不在本次上場的正選名單裡,他身旁的紫原敦同樣坐在替補席位的長凳上搖晃着兩條長腿,雙手後撐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一邊等待着比賽結束。
但即便曾經的兩位“奇迹的世代”成員都沒上場,今天的這場對決,無疑是精彩的,引得觀衆繼而讨論。
紫原海夕坐在觀衆席上,周圍傳來紛紛議論聲。雖然她對籃球的規則了解并不多,隻知道灌籃、三分球之類的,不過球進了她當然能看出來,場上的分數變化咬得很緊,你追我趕,盡管陽泉在後面稍顯弱勢,也稱得上是一場緊張刺激的比賽。
而這樣的比賽,球場旁那位穿着四号球衣的紅發少年靜坐沉穩,看不出面部情緒,就如執掌棋盤的将棋手。
紫原海夕不禁回想自己所認識的人裡面,是不是某方面有才能的人,性格都有那麼點奇怪。
她看向赤司征十郎,回想起第一次見到他時的冷靜溫厚的少年,到後來冷酷強勢的獨.裁性格,聽紫原敦說是雙重人格。
中學時期,紫原敦在學校裡和赤司的關系最好,才能強大的他中學時唯獨沒赢過赤司,所以最聽他的話并且信服,也唯獨不想和他比賽。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對帝光這支隊伍來說勝利隻是惺忪平常,大家隻為勝利而勝利,紫原海夕最後一次去觀看比賽的時候,已經幾乎找不到他們對籃球的樂趣可言。
才能出衆的五人齊聚在同一個隊伍裡,也不知道是幸事還是壞事,他們看似已經成長到強大的無可匹敵,也忘記了失敗的滋味。
但是,某些時候,失敗産生的不甘心,才會是成長的最好養分。
雖然作為姐姐,這麼說不太好——但她真的希望将來能有哪個人或哪支球隊可以把紫原敦痛扁一頓,讓她家這位大齡兒童能夠在不甘心之後像個男人一樣帥氣的打場球。
用紫原海夕自己的話來說:“青春,就是由快樂、汗水和淚水組成的。”
雖然目前看來,今年夏天她實現願望的可能性還是不大了。
伴随着比賽結束的計時器鳴響,京都洛山進軍決賽。秋田陽泉在此止步,與此同時,下一場半決賽的桐皇學園和另一支對手也将上場。
紫原海夕沒有繼續坐在這裡,她看着失落退場的陽泉隊伍,和他們一起離開了。
這一夜,進入決賽的兩支隊伍陸續浮出水面,洛山和陽泉也在回去的路上狹路相逢。
“晚上好。”為首的赤司征十郎領着籃球部的隊員,停下身來和他們說話,他看見跟在隊伍旁同去車站的紫原海夕,也對她打了個招呼。
身為紫原敦的初中隊長和友人,帝光籃球部和紫原海夕還算有些熟悉。
紫原海夕祝賀并問道:“赤司君,晚上好,洛山進入決賽接下來就是和青峰君所在的桐皇學園打了吧,你也依然不上場嗎?”
赤司征十郎應道:“是的,這次的準決賽,大輝沒有上場,據我所知明天也是一樣,我們都不上場的話,決賽才會更加的有意思一些。”
“……這樣麼。”原因很别緻。
她已經聽到身後有人捏拳骨頭響的聲音了。
紫原海夕淡笑起來:“不愧是連冠的洛山,赤司君看起來很有自信,祝你們明天也旗開得勝。”
失敗了的陽泉在洛山面前并沒有垂頭喪氣,反而被赤司剛才的話挑起鬥志,就算現在不行,他們也會在今年的冬季杯重整旗鼓,那時的結果還猶未可知。
荒木雅子拍了兩下掌,說了幾句催促大家繼續往前走,盡早回酒店休息。
排除掉氣場強大讓人不太敢搭話的赤司征十郎,其他隊員下了賽場也算是打過比賽的熟人了,一邊走一邊寒暄。
高中生是一種神奇的生物,有時隻需要一場比賽就可以熟絡起來,實力強大的洛山并不是那種高冷類型的隊伍,起碼“無冠的五将”裡都是些個性鮮明的家夥。
兩隊有說有聊偶爾作為對手話中帶刺的一同前往公交站台等車,突然身後傳來了一陣響亮驚喜的聲音,叫出一個耳熟的姓氏:“紫原?”
陽泉高校的籃球隊不由全部轉頭,因為他們隊裡正好有個姓紫原的家夥,對方就在和那位赤司說話。
率先轉頭的紫原海夕,看見了一個白發倒豎,眼神驚訝,精神的就像貓頭鷹一樣的高大男生,正朝她招手大喊:“嘿嘿嘿~紫原!真的是你啊!”
“……木兔?”紫原海夕相當意外,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會再次見到中學時期的熟人。
尤其是這一位……紫原海夕的眼神飄忽了一秒,摸摸鼻子,很快恢複了正常。
對方朝她這邊快步跑來,突然想起什麼,朝身後喊道:“赤葦,我在這邊,快點過來!”
木兔光太郎特有的省音口癖,讓聽起來仿佛與赤司的姓氏發音極為相似的“akaashi”,一下子也吸引了洛山隊伍的視線。
大夥兒一同轉身,看着貌似與紫原海夕是熟人的木兔光太郎,很快在他之後,又冒出一個容貌秀逸的高瘦男生。
兩個身高一米八多,穿着同樣款式的黑白運動服的高中生走向這邊,一下子讓大家感興趣起來。
洛山和陽泉兩隊的人,聽見冰室辰也低聲問紫原敦:“敦,你認識他們嗎?”
“不。”紫原敦搖搖頭,嘴裡扔進兩枚薯片。
洛山有人猜測:“會不會是哪個學校的球隊,不過籃球厲害的學校裡面,有枭谷這個名字嗎?”白發後豎的對面男生黑白球衣的胸口,紋着學校名稱,在夜裡依稀能看清。
他們看向紫原海夕和木兔光太郎的方向,聽兩人說話。
枭谷學園打進了今年夏天的IH男子高中生排球全國大賽,今天他們的比賽被安排在最後一場。由于前面一場的比賽拖延太久,導緻他們的比賽晚上七點以後才開始,觀衆球員都走的差不多,全部被籃球館那邊的半決賽吸引,打完比賽的他們更是清清冷冷的散場。
赤葦他們倆是因為木兔把東西落在了場館,返回取東西而掉隊落後了其他去吃東西的隊友。
木兔光太郎此時很驚喜,本來以為今天的運氣已經糟透了,卻沒想到會在東京體育館遇見曾經的前桌。
木兔的眼睛閃閃發起光,在夜裡亮極了:“紫原,你怎麼會來這裡?”難道是來看排球賽的,有沒有看他的比賽?
一眼就看出他此刻心理活動的赤葦京治在心裡喊了聲糟糕,木兔前輩的問題不太妙。
赤葦京治一眼就看見了不遠處與紫原海夕同行的這一群男高中生們,除了其中那位紅發異瞳男生和另外兩人,這群人的身高個個都不俗,尤其是陽泉那邊三個身高都超過兩米的大高個極具壓迫性,讓人很容易聯想到今晚在另一邊體育館舉行的籃球半決賽。
而沒有觀衆和歡呼的木兔前輩已經失落了一個晚上,好不容易才調整過來赢得了比賽,赤葦擔心他再次收到打擊。
果然,下一秒,他看見對面的紫發女生指指身後那位身後最高的紫發男生,說道:“哦,我是來看我弟弟學校的藍球賽的。”
“……”木兔光太郎被打擊出了豆豆眼。
也對,他今天晚上的表現一點也不好,沒來看也是正常的。
看着因為自己的話徹底陷入消極模式的木兔光太郎,也算了解對方性格的紫原海夕,想起了從前木兔對自己的幫助。
“要不……”
木兔微微轉頭,豆豆眼慢慢消失,露出期待神情的望向她。
“要不我……”紫原海夕思考。
“你……”木兔發亮的眼睛凝視着她,等待她的未盡之語。
對方的表情越來越躍動,這讓紫原海夕想拒絕都不忍心,哪怕她和排球彼此不熟。
“明天木兔有比賽嗎,要不我去看一看?”終于,她還是說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