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葦也跟着吐了一口氣。
“有!”木兔響亮的應道,“就在明天上午,赤葦對吧?”
赤葦京治點點頭。
“紫原,你一定要來看哦!”分别之時,木兔光太郎轉頭再次對她揮手,也朝她身後陌生的大家示意告别。夜色裡他的笑容燦爛一如既往,總是不帶半分陰霾的明亮。
枭谷學園的排球部就住在離東京體育館不遠的旅館處,走路十分鐘就能到。
回去的路上,木兔心情愉悅,為自己偶遇了曾經的同學,也為明天的比賽。
……
紫原海夕和木兔告别後,轉身與前方正在等她的大夥兒彙合後,洛山高校的住宿方向與陽泉相同,兩隊人上了同一輛公交車,陸續在裡面找空位坐下。
原本紫原海夕是準備今天晚上就先乘電車回去的,明天最後一場比賽後,陽泉也會開始返回。
不過因為答應了木兔,紫原海夕就得改變計劃,參觀排球賽的話,回去住肯定來不及,但她之前并沒有定旅館,行李也還寄存在車站,最後應了荒木雅子的邀請一起同行,和她共住一間旅館。
“麻煩你了,荒木教練。”紫原海夕道。
荒木雅子搖頭:“不用介意,陽泉本來就隻有我一個女性,另一半房間空着也是浪費。”
公交車啟動後,坐車的空閑中幾人聊起剛才的事,冰室辰也問道:“剛才的那是紫原姐姐的中學同學嗎?”
“是的,名字叫做木兔光太郎,是一位很強的排球選手,将來或許會打職業也說不定。”以對方對排球的純粹熱愛來看。
不過她本以為他們不會有再見的機會了,因為她本身也不怎麼關注排球比賽。
當初紫原海夕選擇就讀鷗台高校,除了因為鷗台有園藝部,另一個原因就是她想選擇這樣一個較遠的不太怎麼可能見到初中同學的高中,在沒有任何熟人的地方重新開始。
……
“原來如此,排球嗎?”怪不得他們不認識,這就說得通了。
“嗯,中學時木兔君就很有名了,不過之前我也從沒見過他,初三時我們正好同班。”不少中學每年春天都會重新分班,她的學校正好也是如此。
紫原海夕難得地回憶到,她并不讨厭這個制度,盡管每年分班年級裡總會有人抱怨,但正因為這個制度才讓她輕松一些。
“但是……如果你不想去的話,為什麼不拒絕了?”洛山的實渕玲央旁觀着她,心思敏銳的問道。
旁邊的葉山小太郎也忍不住插話:“為什麼不想去,你們中學時候關系不好嗎?”他看起來感覺不像。
“不是,沒有這回事。”紫原海夕搖頭否定,“我們關系還算不錯。”
“那為什麼?”
“嗯……人的一生不是常常有這種時刻嗎,在人生的叉路口走向不同的方向,與曾經的熟人漸行漸遠,過去的回憶就讓它留在過去。”紫原海夕很有條理的思考模樣一邊說道。
實渕玲央不愧是被葉山稱為“玲央姐”的男人,察覺到什麼不該問的準備轉移話題。
但身邊的小機靈鬼很突兀的抓住了奇點,不知道他怎麼想到的:“難不成你喜歡過他?”
“诶?”陽泉的隊長岡村也伸過腦袋,“真的嗎?”
岡村一向對這種話題很感興趣,當初加入籃球部就是為了受女生歡迎,但好像并沒有什麼作用。
葉山小太郎露着小虎牙:“不可以說謊呢,你剛才好像停頓了一下。”
“……”紫原海夕沉默,但并沒有否認,雖然她之前不想去并不是因為這個。
她隻是不想遇見一個木兔之後連着蘿蔔帶出泥,遇到更多的初中同學而已。
車上的人都看向這邊,這場對話連赤司征十郎和原本吃個不停的紫原敦都被吸引了視線。
“咳……不是你們想的那樣。雖然是有過這麼回事,也确實産生過好感,不過……”紫原海夕清咳了下嗓子,摸摸鼻頭解釋,努力組織語言避免玷污兩人間的清白,但收效甚微。
她面對衆人直視的目光,肩膀一松,“好吧,其實就喜歡了三十分鐘左右。”
沒能持續下去。
衆人疑問:“為什麼?”
公交車上沉浸在了八卦的氣氛裡,紫原海夕看見連公交司機都豎起耳朵注意後視鏡。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話題目前已經逐漸偏離,她幹脆放任。
紫原海夕跟着回想起中學時她去體育館圍觀比賽的那天,從午休時意識到自己小鹿亂撞起再到去體育館途中的心路曆程一件一件慢慢說着,連當時路邊看到的景物也沒放過,其他人聽的津津有味,然後直到:“我看見了他打球的模樣……”
一群人十分好奇,葉山小太郎緊張道:“發生了什麼?”
紫原海夕看向紫原敦,忽然沉默,從這往下開始突然不是很想說了。
衆人随着她一起轉頭。
紫原海夕琢磨:“……”大概,是她想象中的愛慕對象和現實産生了猛烈碰撞,然後碎了一地,再也拼湊不起。
那個時候,紫原海夕想到家裡已經有了一個單細胞幼稚鬼。
于是,突兀的戀愛火花就這麼沒了。
故事的最後,是那天在球場旁發呆的紫原海夕,突然被木兔朝臉上砸了一球,進了保健室。
本來這件事她是想當做沒有發生就這麼一直掩埋下去的。今天看見木兔,再被他們一提忽然又從腦子裡跳了出來,久遠的攻擊了她一波。
回想着當時那頭過于活潑亂撞結果一不小心崴了腳把自己一頭撞死的小鹿的紫原海夕,一時間看着弟弟忘記了把目光移開。
而紫原海夕沒有結尾的話,反而讓人猜測頓起,尤其最後她看向紫原敦的目光猶為可疑,不遠處後排座位的幾人湊在一起碎碎叨叨:
“難道是紫原破壞了姐姐的第一次心動?”
“敦,你居然會幹這種事情嗎?”
“敦,我也很意外。”
“紫原,你難道是姐控嗎?”這麼個大高個,還真看不出來。
紫原敦清清白白,抱着薯片袋子慘遭污蔑,看似逞強地嘴硬道:“我沒有!”
可惜迎上衆人不信的目光。
紫原海夕聽見聲音回神,拍拍手掌三言兩語含糊地把這件事概括總結,并請他們忘記今晚上的事情,以至于紫原敦的污水一直沒有徹底洗清。
……
玻璃車窗外的光線不時閃過,紫原海夕瞧着外面轉瞬即逝的霓虹路燈,感歎初中的第三年。
那一年,她與木兔光太郎同班,巧合的成為了前後桌。毫無疑問,對方幫助了她許多,最後一年的重新分班,正因為有木兔的原因,她才順利地融入了新班級。
木兔可以說是自從美由紀轉學那件事後,第一位主動接近她的朋友。
雖然她中學那陣的心動短暫又無厘頭,尴尬地令人發笑,但是——
明天的比賽,去看看他現在怎麼樣吧。
紫原海夕歎了一口氣,眉眼甯靜。
而且三年不見,木兔的撒嬌賣萌功力竟似比她家小敦更上一層樓。
話說這幾年他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