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子,我不是告訴過你。”
老太太推了一下眼鏡,稍稍躬背捏起褲腿,歪斜着頭,露出了一個在許熾悠看來分外“詭異”的笑容。
“我腿腳不便......”
不對!
隻有死人才會踮起腳尖走路,她是故意的,别有居心,根本不會領他出去!
許熾悠沒有猶豫,再次拔腿就跑。
奔跑過程中,他甚至流出了眼淚,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要在這座鬼屋裡承受如此折磨。
又跑了幾百米,他拐入一個新的房間。
房間布置與之前女生宿舍的格局很像,都有架子床,但一眼掃去,無論是床底還是床上,都沒有東西。
安全......可這裡真的安全嗎?
許熾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仍然感到十分無助。
咚咚。
門被沉悶地敲了兩聲。
……還說自己腿腳不便,卻這麼快就跟了上來嗎?
許熾悠渾身哆嗦,他咬緊嘴唇,看向豎立于牆角的衣櫃——先躲進去吧,他的精神,已經不足以支撐他再被吓一次了。
砰!
随着櫃門的開啟,一張青面獠牙、布滿各類刀疤血痕的豬頭面具,映射在他驟縮成點的瞳仁上。
“總算等到你了。”
豬頭屠夫穿着血迹斑斑的圍裙,嗬嗬狂笑,它從衣櫃裡跨步跳落,腰間鐵鍊相互碰撞出刺耳碜牙的聲響。
如同戲耍似的,一步一步,朝着癱軟在地面上的許熾悠走來。
“抱歉。”
豬頭屠夫高高揚起鐵鍊末端銜接的暗紅電鋸,銀灰色的發尾微微翹起。
......
......
“诶,你怎麼暈了!”
“許熾悠,你千萬别暈啊!你就這麼暈了,我該怎樣和霍垣熏交代啊啊啊啊啊!”
男生宿舍之外,僅僅一牆之隔。
霍垣熏默默地将手從門闆上收了回來。
直覺告訴她,現在裡面的場景一定相當的精彩,但她還有些事情需要趁機處理。
霍垣熏沒有停留,轉身離開。
她踱步走向另一條岔路通往的鬼屋廁所,随手拉開了幾個隔間的門,刻意制造出一些不大不小的動靜。
然後悄無聲息地站在廁所最深處。
很快,一直跟蹤她的人也走了進來,對方的腳步聲緊緊貼着牆壁,蹑手蹑腳的姿态,像隻要做壞事的小貓咪。
人呢?
躲起來了?
顧年穿着一身血色玩偶服,将臉上驚悚詭異的小醜面具拉到額頭,一間一間地推門探查。
直到最後一間——
哼,她肯定躲在這裡面。
顧年壞笑地勾起唇角,擡手又将面具原模原樣地戴了回去,聳了聳肩膀,握緊手中未開刃的塑料菜刀。
“呼呼呼,你逃不掉的!”
他細聲細氣地叫喊,一腳踹開了最後一個隔間的門,拿着菜刀劈頭蓋臉地亂砍一通。
隔間之内,卻空無一人。
“你是在找我嗎?”
顧年茫然地從隔間退出。
他順着聲音看去,在廁所漆黑一片的水箱管道視覺盲區,女Alpha雙臂抱胸,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裡,靜靜地注視着他。
“衣服很合身……顧年。”
“我明明僞裝的這麼好,你怎麼認出我的!”
顧年頓了幾秒,氣鼓鼓地卸掉面具,朝着霍垣熏丢了過去。
他叉起腰道:“你肯定耍賴了!是不是場控給你通風報信了?”
“沒有。”
霍垣熏擡起胳膊,輕松接住了半笑半哭的小醜面具,反手扣在自己美豔多情的臉上。
“我隻是因為,聞到了桃子的味道。”
“太甜了,小少爺,我聞過一次就徹底記住了。”
霍垣熏的嗓音隔着面具微微失真。
顧年的心髒卻在此刻響如擂鼓。
......
......
帝都另一邊的手作甜品店内。
白兆頭頂廚師帽,細細的腰肢上系着一條純白色的,還帶有蕾絲花邊裝飾的圍裙。
他小心翼翼地從烤箱中取出一個托盤。
等上面冷卻後,挑選了兩顆做得最成功,賣相也是最漂亮的巧克力餡兒可露麗,稍顯羞澀地拜托店員幫他包裝起來。
店員觑向不遠處無所事事的路旖旎,轉過臉,擠眉弄眼地調侃道:“是要送給你心愛的Alpha嗎?”
“不。”
白兆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想要送的人,是别人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