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謝墨回才重新想起自己剛剛是在生景昭的什麼氣。

哪裡跳得不好？

不，景昭是跳得超乎謝墨回他想象以外的好，太好了。

好到謝墨回忍不住去聯想，景昭剛剛跳的那一小段裡，到底哪些動作是被籍星弈重新“調教”過的？

他才意識到自己原來一直是在嫉妒。

從剛才看見景昭和籍星弈兩手相握起就積攢下來的那種火燒火燎般難以忍受的心情，此時愈發酥酥麻麻地在謝墨回的心中冒頭、發癢。

“沒有不好。”謝墨回複雜道。

正視了自己的情緒後，就好像直視着一團蓬勃的火。

謝墨回本人也沒有自信能夠完全控制那團源源不斷地侵蝕、消磨着他用于自我約束、自我控制的那寸神經的火焰。

謝墨回其實發現了自己隻要在景昭面前就會變成這樣，就會變得不像自己，會面臨這種理智和欲望的相互拉扯。

這無疑是不正常的。

可他偏想更加不正常地無視這其中的怪異，直接放縱沉入本真的欲念。

“沒有不好？那你幹嘛這個表情？”此時不滿的人已經變成了景昭，他再次朝謝墨回追問。

什麼表情？

謝墨回瞟了一眼鏡子中的自己，想要将眼中的陰郁沉下。

“沒有，剛剛有兩個舞蹈動作做得...”謝墨回嘗試換上一副平和的狀态，卻鬼使神差地最終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嫉妒，快說出口的話語都生生地轉了個180°的大拐彎，“...做得一般。”

一直橫亘在謝墨回心中膈磨着他的話接着脫口而出：“你覺得他比我教得好嗎？”

這是一句充滿不安和妒意的酸話，可這句話接在對景昭的舞姿“一般”的評價後，卻又像是一句不知道是針對景昭，還是在針對籍星弈的挑釁。

空氣中氤氲出了一種酸酸澀澀的試探的氛圍。

謝墨回突然覺得自己的心事仿佛變成了表面張力已經到極限的薄肥皂氣泡，似乎馬上要被一戳即破。

隔着半步遠的距離，景昭眯了眯眼睛，道：“不知道呀，你還沒有教我呢。”

“你得讓我比較一下呀。”景昭攤開手站定，一副主動邀請謝墨回過來擺弄他的樣子。

謝墨回心動得像是下一秒髒器就要爆裂死掉。

來不及顧念景昭到底實際上是什麼意思了，謝墨回被心念驅使着朝景昭走去，陡然将兩人之間的距離縮至近乎沒有。

最終接觸到景昭的前一秒，謝墨回腦中閃過之前站在遙遠的練習室另一頭時捕捉到的幾個吉光片羽的畫面片段，是籍星弈借着給景昭調整動作的由頭，沿着景昭的腕線、肩臂、腰身摩挲的樣子。

“我和他教法不一樣。”謝墨回聲音都變得沉了很多。

謝墨回伸手捧住景昭的手，隔着薄薄一層衣料放到了自己胸肌偏下的鲨魚線的位置上：“這樣，我跳，你感受我肌肉和動作的流動。”

比起對景昭的占有欲，謝墨回此時已經近乎異想天開地升級到了，希望景昭能對他有占有欲的程度。

他也想讓景昭重新隻染上他自己的痕迹。

“這樣學得快。”謝墨回帶着景昭就着節奏聳動了幾下後，無意識地哄騙他道。

此時謝墨回一隻手将景昭的手按在自己的腰腹之上，偏另一隻手和整體的舞蹈動作不停，将那在此時情景下顯得有些複雜的編舞跳得十分标準。

謝墨回跳得煞有介事。

這讓景昭揉摩在謝墨回因不斷變換姿勢而被牽動着的胸肌和腰肌交界處的軀幹的手，也像是本就該長在那裡的一樣。

這姿勢到底過于暧昧了，比起教舞，任誰看都更像是在調情。

謝墨回沒跳多久，身體便有些令人難以忽視的躁動。

謝墨回尴尬地想要遮掩。

景昭此刻卻伸出沒被謝墨回攏住的那隻手，将其也搭放在謝墨回的身體上，甚至直接沿着謝墨回凸起的鎖骨朝他做着動作的大臂撫去，止住了他朝下遮擋調整的動勢。

像是心照不宣的更進一步的暧昧，又像是真的在研究他舞蹈時的肢體一般，景昭睥睨着正盡力舞動着的謝墨回，道：

“别停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