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宴遲刻意“制造”了單獨相處的機會的景昭和謝墨回,此時正在練習室裡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
雖說剛才在休息室裡兩人也算是肩并肩地單獨坐了一會兒,但那休息室是内嵌在練舞室裡的,到底和外面的衆人隻有一門之隔,兩人的親密很難過度。
但此時,團内其他人都走了。
整個練舞室、乃至整個公司,都隻剩下了景昭和謝墨回兩人。
景昭的心裡不禁打起鼓來。
後台的進度條在突破10%後仍在飛漲着。
漲進度當然是好事,可景昭對謝墨回到底被這個世界莫名其妙的bug影響到了何種程度還是有些遲疑。
若這個小世界的bug,真的會将人異化到是非不分,僅靠欲望、本能驅動的嚴重地步呢?
景昭急需确認謝墨回的底線到底在哪。
他要主動将事态控制在他的能力範圍内。
想清楚這一點,景昭心中像是貓meme裡的經典抱頭小貓那樣如臨大敵地開始警惕着,對謝墨回接下來任何可能的想象之外的逾矩之舉都準備好了撤退和嚎叫。
這個世界的評級可是[高危],景昭此時才對這一點有了更加深刻的認識。
心境有了波動,表情自然也沒有前面和謝墨回單獨相處時那般坦然平和了。
可這在謝墨回看來,就好像是景昭在生不讓籍星弈教他跳舞、換成自己來教他的氣。
“呵...”謝墨回長久地觀察着景昭後,突然歎了口氣,憋出了這麼一句,“你就這麼不想讓我來教你?”
他的眼睛裡有一種隐忍的受傷。
可說出的話卻是有些沖的。
景昭聽他這麼說,一邊警惕,一邊心中突然也夾帶上了一股被任務推動着不得不小心翼翼、連軸轉演戲配合世界發展的、屬于打工人的怨氣。
半是誘導,半是觀察謝墨回的反應,景昭口是心非地頂回道:“沒有!”
“明明就有...”謝墨回的語氣裡此時竟然冒出一股和他本人氣質格格不入的委屈來。
?景昭眨了眨眼。
謝墨回的這種脆弱情緒還挺出乎景昭意料之外的。
或許這個世界的異變給他們幾人帶來的并不僅僅是純粹的、想要從他身上索取、獲得什麼的“欲望”?
不過處處被這異變後的世界掣肘的景昭可遠比被整個世界配合着的謝墨回更加委屈。
“你要教就快教嘛。”景昭再次沒順着謝墨回的意,而是将話題引了回來。
景昭自恃是在認真嚴肅地和謝墨回對招,想要摸清謝墨回的底。
可連景昭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多少是有些吃軟不吃硬的。
景昭心中雖帶着要激出謝墨回的本性并全身而退的想法,可在謝墨回放軟語氣後,景昭回複的這句話也無意識地夾雜了點撒嬌的意味來。
這冒頭的一點點撒嬌,對于謝墨回來說,便已經很是受用了。
謝墨回直接被景昭這一句在他耳中聽起來近乎軟綿綿嫩乎乎的埋怨逗開心了,嘴角竟然重新顯露出一絲笑意來。
謝墨回順着景昭的要求,重新給景昭展示了一遍完整的編舞。
然後讓景昭将今天學的跳給他看。
景昭一邊在心中越發認定謝墨回确實難以預測,一邊在謝墨回此時難以理解的柔和目光中,就着謝墨回口中數的拍子,基本流暢地跳完了學過的幾個小節。
因為被籍星弈手把手修正過基礎動作,景昭這段舞其實是挑不出什麼太大的錯處的。
頂多是有短時間内很難完全規避掉的一些小問題,比如在節奏轉換的地方有點凝澀之類的。
可跳完回頭一看,謝墨回卻又是看得眉頭緊鎖,臉色鐵青。
?景昭心中的忐忑此時終于再次積壓成了一種無語。
“哪裡跳得不好嘛?”景昭迎着謝墨回這短時間内堪稱變化莫測的、又冷淡下來的表情,還沒完全順好自己心口的氣,便微微喘着問謝墨回。
哪裡跳得不好?
謝墨回卻是像被問住了。
或許也不止是被問住,謝墨回也有一部分是因為被景昭在運動後胸口節奏起伏、越發顯得靈動、越發顯得他自己美夢成真般的美妙的生動感擒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