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十二理事内部進行了一次大換血,雖然他們很長時間以來都是擺設,并且采取民調選舉的方案,但由于最新走馬上任的幾位理事背後涉及大财團,掌握着都市經濟命脈,一旦處理不當,很有可能會招緻麻煩。
于是就算一方通行再怎麼迫切希望早點了結,也不能随他所願了。
“誰?”
“赤司征臣要見你。”
一方通行咂舌。
偏偏是那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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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夏上抱着手機頭都沒擡。
坐在他對面的松服了自己這個青梅竹馬的敷衍态度,他敲敲桌子,“你倒是給點反應啊,赤司征十郎欸,财閥家的少爺,少有的lv5,關鍵詞一籮筐的珍稀物種,風雲人物,現在要去聯合高校讀書啊!你說他總不能也是仰慕上條當麻去瞻仰聖地的吧?”
夏上告訴過松,借口說他想去聯高,就是因為太喜歡上條當麻了。
可憐的灰呂松深信不疑,就此類推所有企圖去聯高的能力者的腦回路,上條勢力幾乎成了紅毛少年腦袋裡的萬能袋,誰都能裝進去稱稱。
這事擱别人身上還能強行解釋,但對方是lv5,這很難說。
夏上戳開新鍊接,一目十行,“那不挺好的嗎?”
早上那事,雖然理性角度來講确實能夠理解,但他感性層面總是過不去那道坎兒,怪難受的,于是找了個借口出來散心。本來想去他海藤叔的咖啡館挨一挨,半途遇到買菜回來的灰呂杵志,非要請他吃飯,推托不過,就隻好來了灰呂家。
路上灰呂叔還請他喝了奶茶,揉着他的腦袋一口一個小朋友。
小朋友瘋狂搜索都市怪誕和離奇的家庭倫理故事,但不知道是不是太虛構太故事性的原因,他總覺得這些都沒有他自己家的離譜。
“好什麼呀,他爸最近當選了學園都市的理事,财團風頭正盛。他又是那樣的條件,長點上機不得哭死了……”松往後一倒,坐着的椅子發出承受不住的呻/吟,仿佛要翻過去似的,“你說他圖什麼啊?”
哀嚎着的在場唯一正常人一嗓子沒吼完,就被夏上強行用奶茶吸管堵住了嘴,“好了,你别吵了,開學後我幫你問問行不行?”
“這可是你說的啊。說真的,我可太想知道你們這群人腦袋裡裝的是什麼了。”松吸溜一口珍珠,含含糊糊地說,“請務必幫我剖析一下。以防我等平民因為不能感同身受而心生迷惑。”
“行啊。”夏上嘴上答應,心裡直念才怪。
他正擔心自己的計劃因為種種不可抗力因素泡湯,橫空出世的lv5先生可謂是徹底消除了他的擔憂——大衆的目光和精力是有限的,他們永遠隻會關注自己想關注的,值得關注的,有這麼一号人物在,還有誰會在乎某個lv4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隻需要他遠離那個自帶話題的流量,那麼自己就永遠被覆蓋在對方的光芒之下。
小小的雀躍撩撥心弦,就連早晨被沖擊地萎靡不振的神智也些微亢奮起來。
“你們兩個說什麼呢。”灰呂杵志系着傳說中的草莓印花的圍裙,端着熱乎乎的雞湯,就想這明明隻有兩個人住,每個房間卻永遠都亮着燈的家一般,屋主人一副幾十年如一日的青春熱血派頭,周圍锃锃冒小星星,“過來吃飯!”
鍋蓋揭開的瞬間,松捏住了鼻子,“這是什麼啊!”
“榴蓮煲雞湯?”夏上收了手機湊過來,他一說,松立馬要跑,然而在他哥的威逼利誘下,隻好趿拉着鞋無精打采地落座。
——鬼知道這個月他已經吃了多少黑暗料理。
最近灰呂杵志在研究菜譜,于是可憐的松就榮升成了試驗品。
倒不是怕被毒死,畢竟他哥是那種萬事都要做到極緻的人,廚藝方面很有才能,開發新品很快上道,第一次做口味就已經像模像樣,主要他每次采取的原料搭配總是那麼清醒脫俗,再加上露出的半截比燈泡還有光澤的屁股,就很沒有美食享受的體驗。
……好在今天沒有。
确認下灰呂杵志确實衣冠整潔後,灰呂松松了口氣。不然他就對不起被他邀請來家裡吃飯的夏上了——把人家眼睛弄瞎了怪不好的。松負責任地這般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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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上這頓飯吃得很香,他回到家的時候,房間裡的燈亮着。
“爸?”
他爸不在,大概是出門覓食去了。
原本可以說得上是幹淨整潔的桌面今天看起來頗為淩亂,到處都是胡亂劃寫的草稿,寫滿了複雜的計算公式。有些掉到地上,散了一地。
随手撈起一張俄文書寫的報告,匆匆一瞥就挪不開眼了。
夏上其實看不懂,但他至少認識裡面唯一的單詞。
——lv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