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咬牙切齒地說:“你這賤人想給我兒當妾,你忘了你跟侯府的交易了嗎?你們文家人不是信奉君子一諾值千金?出爾反爾,你對得起你以你們文家的名聲發的毒誓嗎?”
文昔雀問心無愧地回答:“我沒有違約,讓他死心後離開我回到侯府,我做到了,從此再不主動招惹他,我也做到了,如今的局面,是你們侯府沒有教導好他。”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侯府能出面幹涉,讓淩昱珩善心大發放過她,她和侯夫人的訴求某種程度上是一緻的,但是她無法跟靖安侯府合作,見識過他們的手段,文昔雀早已明了,侯府中人不能相信。
侯夫人冷冷地說:“若非你不要臉地勾引他,都過去四年了,他怎麼可能還要納你?文昔雀,你祖上有些虛名,你莫要給你祖宗丢臉,我警告你,趁早斷了嫁入侯府的念頭,不然将來沒有你的好日子過。”
淩昱珩怎麼說都是淩府的人,父母在不分家,就算是皇帝跟前的紅人,頭上也得頂個“孝”字,硬要分家是違法,可以上書彈劾狀告他。
“忠”與“孝”,自古都是難以觸碰的禁忌。
文昔雀要嫁他,必然要入到靖安侯府來,受侯府所管,侯夫人為難一個妾室不難,可她仍舊不能容忍文昔雀待在淩昱珩的身邊,她有預感,靖安侯府會因為文昔雀而錯過飛黃騰達的機會。
文昔雀不卑不亢,反駁道:“夫人不要因妄加揣測而非議他人,他是高高在上的将軍,我見他比登天還難,他見我易如反掌,是誰不要臉,自有公道,且你們淩家百年世家之名,積歲而得,夫人如果洩私怨而不顧道義,靖安侯之名難保不會潰于蟻穴。”
她這一番話,義正言辭,侯夫人被氣得臉都紅了,是再也坐不住了,侯夫人起了身,疾步走到文昔雀跟前,用力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道不輕,血腥味在嘴裡漫延,文昔雀用帕子擦拭掉嘴角的血,繼續說:“理不能服人,而施之暴力和權勢威壓,淩府下人看着,淩家先祖看着,夫人您怎能服衆。”
當侯夫人再次揚手打來時,文昔雀連退好幾步,躲過了她的巴掌。
“滾。”侯夫人氣急敗壞地吼道,下人們都看着,被打的是文昔雀,落了下風的卻是她自己。
文昔雀從容地離開侯夫人的院子,從劍拔弩張氛圍裡解脫出來,微腫的左臉上的痛意變得清晰。
她還沒入這府,便已遭了罪了,将來恐怕也正如侯夫人所言,再無安生之日,她仰頭遠望,靖安侯府富麗堂皇的宅邸好似一座奢華的墳墓,而她,很快就得邁入其中了。
感歎之際,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你怎麼在這?賤女人,你該不會又背叛本将軍了吧?”
淩昱珩想到了什麼,他臉色發青,上前一把抓住文昔雀的手腕,正面與她相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