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她得跑。
對上屋外那群追捕她的人,或許還能有得一拼,但若是落在沈朔頭上,但凡他想讓自己死,她絕對跑不掉。
現在這個狀态,比起跟沈朔一個人打,她還是選擇跟屋外那群人打。
顧九觀察着窗外動向,雨勢并未減退,厚重雨幕之下,外面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黑暗中到底藏了多少人。
她回頭看向沈朔,那小菩薩此刻正背對着自己,并沒注意到這裡。
她緩慢起身,避免發出聲音,打算沿着窗子原路返回,逃離這裡。
解釋?解釋你個大頭鬼,跑了再說。
然而她還沒來得翻身出去,一股藍白色靈力便突然向自己襲來,那靈力形似長繩,将她捆住從空中落下來。
“咚—”
屋内響起一記身體墜地聲。
顧九被他用靈力綁了起來,渾身不能動彈,根本無法掙脫。腰腹處那傷口還因這動靜,溢出了更多的血。
顧九極怨恨地看向那人。
操,這小菩薩背後長眼睛了?
算自己倒黴!
屋外那人聽得聲響,眉心一跳,語氣急切,立即追問。
“少宗主,剛才定是那犯了事的女弟子聽了我的話,心生逃意鬧出的動靜。還請少宗主通融,讓我們進去将捉拿她回來,莫要叫她跑了。”
沈朔眸光冷漠,聲音如故,隻道:“是貓。”
怎麼可能是貓,這個聲音絕對是那女的。
屋外下着雨周圍涼意沁人,這人卻絲毫沒感覺,面上竟熱得出了一層汗。迫切地想要越過沈朔,進屋去捉拿那女子。
絕對不能讓那女的活着!絕對不能!
他們青山宗是小宗派,在沒有來到這裡之前,自己一直是整個宗派最有潛力之人,是被所有人羨慕着,崇拜着的天才。
然而到了這裡,才發現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自己往日引以為傲的天分,到了這裡,卻隻得夫子一句——資質愚鈍。
真正能稱得上天才的是面前這位少宗主沈朔,以及天劍宗那個顧九。
他這種的根本比不上,連明日的考核都有可能過不了,隻能收拾東西回宗門。
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隻能到這種程度。
若是自己也有像沈朔與顧九那樣的金丹,能有那樣的天分,自己也不差。
可他好不容易找到了肯賣金丹的人,特異找了後山那處無人的地方,特異選得這麼晚,但還是被人給撞見了。
買賣金丹這是修真界嚴厲禁止的事,若是捅出去,他們宗派都保不了他,定是要被押入審判庭去的。
審判庭那種地方,非死即殘。
他隻是一時心急誤入了歧途,他還想有改變的機會。
隻要那個女的死掉就好了,誰叫她到處亂跑!
她該死!
他沒看清那女的是誰,若是今天不除掉她,這個隐患就永遠在。
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的人生,被這個不知從哪來的人給毀了。
以至于明知道面前這人是沈朔,是遙不可及的天才,是他這輩子也趕不上的人,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可當他聽到屋内的聲音時,根本無法維持理智。
他太害怕了,那人要是逃了,自己該怎麼辦!
去他媽的賤女人!壞老子好事!!
情緒上來之後,他竟想一把推開沈朔,沖進去直接将那人拿下。
隻是,他還沒能觸碰到那位沈公子的衣袖,就被靈力瞬間擊落在石階之下,跌落在雨幕裡,雨水瞬間将全身淋濕。
狼狽之至。
“沈某說了,是貓。”
被雨水淋濕的那人,瞧着沈朔波瀾不驚的态度,胸中火焰立刻騰躍,破口大罵。
“沈朔!你莫要仗勢欺人,堂堂玄天宗少宗主竟然私藏罪犯,莫不是早與那位女弟子有染,包藏禍心。若不是如此,就讓我們進去搜查看看,以證明清白。”
他們這種修真名門最看中名聲,給他們潑髒水是百試百靈的法子。
“若我說的确有染呢。”
那位矜貴公子長身而立,語氣平淡自然,似乎這再正常不過,不是什麼好驚訝的事。
雨中那人因沈朔此言愣在原地,還未等他反應過來。
下一秒,又一道靈力向他擊來,這一次遠比上一次威力強勁。
身體根本起不來,鮮血不可抑制地從嘴裡噴出。
“想搜我的房間,可以試試看。”
那位小菩薩語氣平靜,眼神似看蝼蟻般,隔着雨霧看向這人。
語氣裡威脅意味絲毫沒加掩飾。
“沈某倦了,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