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力渡入體内,不過須臾,剛才昏迷倒下的人,又輾轉醒來。
顧九長睫微顫,一雙杏眼還帶着剛才因苦味刺激而出的水霧,緩緩睜開,與床邊那人四目相接。
隻見那位宿敵手中仍舊端着那碗藥,看向自己,宛如惡魔低語。
“喝了再睡。”
顧九:???
不是,這人有病吧。
她都昏倒了,還不肯放過,竟然給自己渡靈力,硬是把她重新叫醒。
非要逼自己今日把這藥全部喝完。
大有今天她不喝完,就别想睡。
就算她再次昏倒,這人也會一次又一次不厭其煩地給她渡靈力将她喚醒。
自己先前竟然還妄想着這人可能并不想殺自己?
這何止是想殺自己,這簡直就是恨不得将她淩遲。
反複折磨得隻剩一口氣後,又繼續輸送靈力吊着讓她不死,好讓他能日日接着折磨,抒發心中郁氣。
惡魔,這人純粹就是個惡魔。
“你!你!好你個沈朔,惡毒至極!”
被強行叫醒的顧九眼神迷離,瞧着床邊那人陰魂不散的身影,一時失去理智隻憤恨罵道。
可她沒想到的是,那位宿敵被罵後,沒有任何反應,端着那白瓷碗不曾移動半分。
緩聲道:“看來此藥治療失憶效果奇佳,不過一口,夫人便能記起我是誰了。”
那人頓了一瞬,思索片刻繼續道:“看來以後得每天按時吃。”
顧九:!!!
叫出沈朔的名字倒不算什麼大事,自己還能圓回來,若他問起來,自己便說是因為這些天日日與他相處,恢複了些記憶,這也還算是在合理的範圍内。
畢竟裝失憶這種事,失去哪部分記憶,持續多久,都由她自己靈活決定,他就算懷疑也沒證據。
但關鍵是這人後面緊跟的那句‘看來以後得每天按時吃’
每天?
還要按時?
她剛喝下那一口已是自己能接受的最大限度了,結果這人的意思是不但要讓她把今天的喝完,後面每一天都有這麼一碗苦東西等着自己。
長得一副菩薩模樣,内心竟然如此險惡!!!
惡魔,這人絕對是惡魔!
“自己喝還是我喂你?”床邊那位蛇蠍心腸的玉面小菩薩下了最後通牒。
今日勢必讓她喝完此藥,不然不罷休。
不喝!自己絕對不喝!!!
可現在的自己根本打不過他,先前自己不過在掌心彙集蠶豆大小的靈力球,便已體力見底。
那種大小的靈力球,連屋外的結界都無法沖破,不過是杯水車薪。
結界都無法沖破,更别談逃走了。
隻怕她剛邁下床一步,就會被這人反剪着手押回來。
不過打不過歸打不過,想要避開喝這藥,除開使用暴力手段外,也有别的更為溫和的法子。
這人不是說此藥是治療失憶嗎,既然這樣的話,若她記憶已經恢複了,自然是沒必要喝此藥的。
于是顧九将沈朔端藥的手推開,言辭懇切,一雙杏眼裡赤誠至極。
“其實不瞞你說,在與你朝夕相處的這幾日裡,我已經恢複了記憶。”
顧九繼續道:“我是天劍宗的弟子顧九,你是玄天宗的少宗主沈朔。”
玉勺攪弄着藥液,那人立于床側,未置可否。
“當年我随師父前來此處參加遊學,同你相識。但我們當時因性格不合常起争執,後面雖然緩和了些,但關系仍算不上好。”
“所以其實我們根本就不是夫妻,我們隻是做過一段時間的同學,至多能算是普通朋友,對嗎?”
‘成功調動宿敵情緒,+50,靈脈恢複值2.85%’
嗯?怎麼加這麼多。
顧九擡眸看向床邊那人,小菩薩面上仍未有何改變,隻是垂眸瞧着碗裡的藥,許久不曾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