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齊禹斬釘截鐵,“不。我認為他是個男人。”
“為什麼這麼說?”
“抱歉。我也無法說清楚。”
雷斯垂德警探煞有其事地看了她一眼,對其中“不清楚”的成分表示懷疑。
他轉頭問道:“您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福爾摩斯先生?”
“暫時沒有,在我證明另一件事情之前。”
“好的。”雷斯垂德說,“我從未見過比這件案子更奇怪的。一位使用珍貴的女士香水的男性犯人……還有少女體香的味道。福爾摩斯先生,我等候你的消息,并且明日會把喬治·維克漢姆的供詞用電報發給你。”
歇洛克·福爾摩斯微微點頭緻意,然後紳士地将齊禹扶上馬車,在伊麗莎白·班奈特小姐驚詫地目光中,換回了先前鬥篷和便帽。
“福爾摩斯先生!艾德勒小姐!竟然是你們……”
齊禹含蓄地笑了笑。
福爾摩斯雙手合十,垂目深思。他沒有說話,似乎忘記了身旁三人的存在。
齊禹自然做起主,關切地問候伊麗莎白的狀況。
“我沒有問題了,真感謝您!”
伊麗莎白的身體已經完全恢複過來,和齊禹有一句沒一句地說着感謝的話;莉迪雅還在沉睡中,不過面頰上已經緩緩飄起了幾分血色。
馬車辘辘,将污穢肮髒的厄樸天鵝巷甩在身後,駛過倫敦大橋,向西區行去。
*
回到貝克街後,歇洛克·福爾摩斯依舊旁若無人、一聲不吭。
他沒有解釋案件背後的故事,隻拿着裝有“惡魔足跟”的玻璃瓶,一言不發地打開自己起居室的門,又重重關上,聚精會神地工作起來,在他的實驗桌上研究着那些紅棕色粉末。
齊禹望着隔壁緊閉的房門,無奈地笑了笑。
然後,轉而熱情地将兩位剛剛從恐懼中脫離的班奈特小姐,招呼進自己的屋子。她合力和哈德森太太将莉迪雅擡到床上,将沙發讓給了伊莉莎白小姐。
“真的太謝謝你了……”伊麗莎白說,“如果沒有你和福爾摩斯先生,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艾德勒小姐,請原諒,這麼晚了我還得打擾您。不過待會兒我就去聯系舅舅,說已經找到莉迪雅,很快就會帶她回去。”
“你就在這屋子裡留宿一晚吧,伊麗莎白小姐。”齊禹說。
倫敦的夜晚是罪惡的迷障,她擔心兩位小姐單獨出門不安全。“黃金酒館”的犯人給了她一種莫名其妙的恐慌,似乎他能夠追蹤着氣味尋到這裡,就像隻魔鬼般的獵犬一樣。
況且,能夠這樣近距離接觸《傲慢與偏見》的女主角,萬千少女童年時的白月光……
“不用……不用……不能再麻煩你們了。”
伊麗莎白下意識張望了一眼:這間屋子不大,隻有一間卧室和起居室。她和莉迪雅兩人住在這裡,必定會打擾到艾德勒小姐休息。
然而,正在她準備拒絕下去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莉迪雅突然驚厥,吓了在場衆人一跳。
“惡魔!惡魔!惡魔!”
她在叫喊,伊麗莎白連忙跑過去,拍了拍她的背,心裡不得不重新考慮艾德勒小姐的建議。
以莉迪雅目前的狀态,顯然是不能承受乘坐馬車跨到倫敦另一頭的齊普賽街的……
“伊麗莎白小姐,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
這時,哈德森太太拿着甜酒和點心走進來。她擔憂地問起了卧床的小姐的情況,與齊禹一起勸說伊麗莎白留宿一晚。
“這……”
伊麗莎白還有些猶豫。
哈德森太太靈機一動,提了句:“華生醫生的房間是空的,如果你們願意……”
話畢,她才意識到在場的都是未婚的小姐們,就這樣和紳士共處一室,顯然有傷名聲。
伊麗莎白和齊禹也同時愣了愣。
華生醫生的房間?
那不是……
和歇洛克·福爾摩斯先生同處一室的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