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午的太陽很曬,在校園裡走動的學生并不多,多數人在食堂吃完午餐後,都是早早回教學樓休息去了。
和盧驕分道揚镳的霍揚也不例外。
這個點還在校園裡走動的學生,基本都是走在綠道上,有頭頂的樹木遮蔽,才沒有那麼炎熱。
盧驕直接用來躲藏的樹就是在綠道旁邊,再往後幾步就是圍着護欄的人工湖。
阮越正橫穿過圖書館前面的空地,朝着這邊的方向走近。
他速度不慢,而蘇荷作為一個傷号還被攙扶着慢悠悠地走,阮越肯定是會追上對方的。
盧驕小心翼翼地把自己躲在不那麼粗壯的樹幹後面,滿腦子都是即将有好戲要看的喜悅。
平常不管他做什麼,隻要靠近蘇荷少于三米,阮越總是能“恰好”出現——他想邀請蘇荷去看自己打球,阮越就要蘇荷留下來課後補習;他陪蘇荷去食堂吃飯,阮越也要橫插一腳搶着去幫蘇荷打飯。
現在蘇荷身邊換成了戚臨遙,兩個人一個比一個醋勁大,盧驕簡直都快忘記自己也在追求蘇荷這件事,迫不及待想看兩個人撞上,會是怎樣的刺激場面了。
平時阮越和他處處作對,蘇荷對他倆态度無異,誰也不站。但蘇荷明顯和他那個鄰居弟弟更熟稔,說不定就能看到阮越吃癟了。
越想越興奮,簡直恨不得手裡能拿一桶爆米花,當場直接看戲起來了。
原來平時霍揚那群傻逼,圍觀他和阮越針鋒相對,是這種感覺……
盧驕一時間有種說不清的微妙感。
他抻長脖子,眼看着戚臨遙和蘇荷已經走過湖邊的亭子,沿着綠道走得幾乎要看不清身影了。
阮越呢?怎麼還沒追上?
“你在這做什麼?”
腦子裡閃過念頭的時候,仿佛心裡惦記着對方,于是那個人的聲音就直接出現在了耳邊。
盧驕脫口而出:“我在看戲。”
“看什麼戲?”
“這不是還沒——”
随口回答的聲音戛然而止。
盧驕猛地扭過頭,瞪大了眼睛。
阮越就站在他面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他提問的聲音還是疏離而平緩,語調裡聽不出什麼情緒,可稍微歪着頭,眼裡居然有幾分的好奇在閃爍。
盧驕呆了幾秒鐘,被抓包的窘迫才讓他感覺脖頸到耳根都有些發熱。
他尴尬地輕咳一聲。
“我剛從圖書館出來,看風景呢。大學霸這個點不去自習室,要去哪呢?”
阮越收回了探究的視線,沒好氣地說:“你準備跟蹤我?”
想确實是這麼想,但不是還沒來得及實施就直接被抓個現行嘛。
盧驕理直氣壯:“你想多了。”
阮越盯着他的視線深沉,幾乎看不出情緒波瀾。其他人被他這樣沒有感情地看着,總會覺得怵得慌,盧驕可一點都不怕,甚至堂堂正正地把腰闆挺得更直了。
阮越不知道在想什麼,嗤笑了一聲,說:“哦,那你繼續看風景吧。”
說罷,他便直接越過盧驕,直接繼續往前走了。
這個方向是和教學樓背道而馳的,再走過去就是操場和體育館。大中午的,不知道蘇荷他們往那邊過去幹嘛,怎麼阮越也同樣?
盧驕心裡突然閃過這個疑惑,好像一瞬間就從他的心底裡蹭地冒出來一樣。
換個涼快的時間點,去操場約會都是正常情況,但是大中午簡直反常得不行。
盧驕忍不住好奇。就算蘇荷和戚臨遙真的是去約會,阮越獨自一人,動機就顯得非常可疑了。
更何況,阮越不是因為即将要二次分化,看起來身體狀況也不太好,大熱天為了擋住自己的脖子,還穿着長袖外套,也不怕把自己悶中暑?
盧驕忍不住心想着,卻緊接着反應過來了——
這個方向除了去操場,還同樣是去校醫院的路!
他猛地往前跨了兩步,迅速追上阮越,伸手拉住阮越的手臂,不假思索将猜測脫口而出:“阮越,你是不是要去校醫院?”
阮越扭過頭看他——準确來說,視線壓根沒落到盧驕的臉上一秒,而是死死地盯住了盧驕抓住他胳膊的手。
他還沒說話,已經用緊鎖的眉頭在傳遞着他的不悅。
盧驕輕咳一聲,松開了手。
他也搞不懂,阮越又不是omega,怎麼潔癖成這樣,好像不小心碰一下就要掉一塊肉似的。
他松手了,阮越才正眼瞧他,眼裡毫無波瀾:“關你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