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驕到校醫院自然輕車熟路賓至如歸,沒想到阮越也很熟練。他進了校醫院的大門,徑直右拐到第二個科室門口。
診室的門敞開着,但阮越還是站定在門口敲了敲,直到裡面傳來回應的聲音,才邁進去。
盧驕緊随其後進去,阮越想要把門關上,一轉身差點和他撞上,直瞪他。
盧驕快速溜進診室,探頭打招呼:“王老師,中午好!”
阮越恰好把門關上,輕輕地發出一聲脆響。
王老師正午休在泡茶,一看到盧驕就皺了下眉,開口:“你受傷了?先在外面等一下,這位同學先過來。”
後者說的就是阮越,阮越颔首,也跟着說了聲“王老師中午好”,走近過來。
卻不想盧驕立刻開口:“我是他同學,我陪他來的。”
王老師忍不住露出驚訝的表情來:“你?”
存疑的視線落到了阮越的身上,阮越輕咳一聲,說:“不用管他。”
王老師看了盧驕一眼,有些疑慮,但盧驕已經非常自來熟一樣,跟着阮越挨着他一并坐到沙發上,甚至殷切地接過王老師手裡的茶壺,開口就是:“王老師,我來!”
阮越都把診室門關上了,可見是不小的隐私。可他看着臉色不太好,卻偏偏也沒有吭聲要趕盧驕出去。
王老師看着有些新鮮,倒也沒有多問,看向阮越開門見山:“今天早上身體怎麼樣?”
診室裡除了空調嗡嗡運作的聲音以外,隻有盧驕在沏茶的水聲,阮越忍不住用餘光瞄過去。坐在他旁邊的少年身軀前傾,穿着短袖校服露出肌肉線條漂亮的手臂,握着茶壺彎曲着手指,指節繃出漂亮的線條。
他居然做得很熟練,動作一點都看不出生澀。
阮越收回視線,強迫自己把注意力從坐在自己身旁的人轉移開,保持着平穩的聲音回答王老師:“沒什麼問題,退燒了,也不嗜睡。”
他聲音還有幾分緊繃,卻叫人一點都發覺不出來。
王老師明顯松了口氣,說:“那就好。你的情況是青春期長期營養不良導緻的,要不也不會拖到現在才二次分化,這種問題不大,但卻是長期積累下來的,平時還是得多注意身體,好好養着。”
阮越點頭,認真的回答:“嗯,我會的。”
盧驕沏茶的動作正好停下,他洗了三個小茶杯,正好把清澈的茶水均勻地裝滿茶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有些詫異地扭頭看阮越。
阮越比他稍微矮一點,在班裡也算個頭高的。雖然平日裡看起來不愛運動的模樣,但無論如何也和長期營養不良這樣的描述詞搭不上關系。
盧驕甚至忍不住盯着阮越的臉看了好幾眼——皮膚是很健康的白皙,有點偏瘦但不是瘦脫相那種程度,臉頰還有點白裡透紅……
哦不對,阮越直瞪他,看樣子好像是被他氣到。
他也不知道阮越氣什麼,摸了摸鼻子收回了好像是有點不太禮貌的視線,打斷了阮越和王老師的交流,提醒他們:“喝茶吧。”
他和阮越……也不熟,雖然好奇對方怎麼會營養不良,但阮越沒有說,盧驕自然不會主動去問。
還能是什麼原因?要麼是家庭原因要麼是其他因素,總之不會是什麼愉快的往事,即便他不知道具體緣由,也沒必要這時候多加追問。
王老師輕抿一口茶,才說:“那過來是有别的什麼事嗎?”
阮越也拿起盧驕放到自己面前的茶杯,茶水是滾燙的,杯壁用指腹觸碰着一片燙手的灼熱。他自然知道這溫度來源于什麼地方,但卻還是感覺在空調房裡,都被燙得有些不自在。
阮越垂眸,聲音不自覺地小了幾分:“王老師,我的阻隔貼好像失效了。我沒有買新的,想來校醫院多拿一片。”
王老師驚訝了下:“不應該呀?你是今天早上出門前用的嗎?”
阮越點頭。
王老師起身去拿東西,嘴上說話不停:“一般來說阻隔貼能維持12小時的使用……不過你剛分化,還沒穩定下來,alpha的信息素又比較有攻擊性,活躍性也比較高,确實要多注意……”
她走回來,不止拿了新的阻隔貼,還拿了一台機器,放到茶幾上,說:“校醫院裡隻有簡單的儀器,你把阻隔貼換了,我給你測一下指數。”
茶水還有些燙,但阮越已經喝完放下茶杯,點頭應聲,接過王老師遞過來的阻隔貼。
那東西和跌打損傷貼的膏藥貼實在沒有任何區别,說實話哪怕貼在後頸,不多想一層,盧驕在别人身上見到,估計也隻會懷疑對方睡覺落枕了。
盧驕瞄了一眼,拿了沏茶的水壺,起身去裝水重新加熱。
水槽就在沙發座位後面,平常王老師還用來給學生處理一些外傷情清潔。
盧驕根本沒有任何的警惕之心,低頭看着水壺内壁的水位線。
濃郁的酒香覆蓋過來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診室好像都變成密閉的空間,所有的氣息都好像變得無比清晰,實質化了一樣地附着在皮膚上,帶來叫人顫栗的觸感。
“哐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