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們的碗給我。”
兩人帶來的碗都不小,艾弛将碗放在竈台上,一勺勺調料撒入碗裡。
其中除了鹽和韭菜他們認識外,其他都喊不上名字來。
“這是甚?”
兩個年輕人不敢問,艾柱先指了出來。
“這個叫蝦皮,那是紫菜,都是番貨。”艾弛回。
“都是昨天糧店送來的?”
番貨!
那可是達官貴人才敢去的地方,沒想到飛虹書院的膳堂竟然吃這麼好。
“嗯。”艾弛點頭。
蝦皮是糧油店夥計送來,原本是賄賂艾弛的。
至于紫菜,看見蝦皮後再聯想到海鮮小馄饨,專門從空間裡拿出來的。
咕噜噜——
光是聽到番貨店幾個字,杜佳澤的肚皮就不争氣地發出了咕噜聲。
艾弛就像是沒聽到似的攪動了下鍋裡。
“今日來不及煉豬油,不然舀一勺子豬油更香。”
咕噜噜——
紀明的肚子也跟着加入行列。
一勺子面湯舀入碗裡,蝦皮鮮味瞬間被激發,艾柱跟着加入了吞口水的行列。
“小菜你們可吃?”
馄饨還沒熟,艾弛又去搗鼓小菜。
“吃!”兩人異口同聲。
想吃,可沒碗。
兩人最後在艾弛建議下,将小菜夾入饅頭。
端了滿滿一碗馄饨,加兩個白面饅頭,二人腳步極快地往學舍趕。
他們也想在膳堂裡直接開吃,奈何……都沒帶筷子。
“什麼這麼香?”
回去的路上,香味飄了一路。
但由于兩人走得極快,其他學舍的學生雖聞到香味,卻沒尋到來源。
最先發現的是和杜佳澤兩人住同一學舍的人。
“你們上哪買來的馄饨?”
每個月有一次修沐,他們幾個家裡稍富裕些的都會下山吃碗馄饨算是改善夥食。
二十文一碗的馄饨,日日吃那可吃不起。
“乙膳堂今早的晨食。”杜佳澤沒空細說,回得言簡意赅。
平日裡就在桌上的筷子不知放在何處,此刻正着急呢。
就怕馄饨泡稀了不好吃。
“膳堂!”那人不可置信。
咬下大口饅頭的紀明口齒不清地插話:“快去,去晚馄饨就沒了。”
“好鮮的湯。”杜佳澤驚歎,而後端起碗猛喝了幾口。
“白面饅頭。”
其他人又發現了件震驚的事,竟然是大白面饅頭。
吞口水的算反應慢的,有人已經拿了碗筷朝膳堂飛奔而去。
先不論味道如何,就憑馄饨和白面,他們就不能有半點遲疑。
一傳十十傳百傳開的同時。
方炎叼着根狗尾巴草正優哉遊哉地往膳堂走。
認出他的學生都停下來問好。
見大家步履匆忙,方炎好奇地問了問,這才得知大家都是往膳堂去的。
等走到膳堂一看。
膳堂裡并沒有擺飯菜,倒是廚房門口前排起了長隊。
有人進去,就有人打完飯菜往旁邊出來。
“艾掌勺。”
廚房裡忙碌得很,排隊的學生都靜靜等着,反倒是旁邊桌上的饅頭無人問津。
“方教授。”艾弛笑。
“笑面虎”果然來了。
“煮的……喲呵!是馄饨。”
語氣驚訝,神色是沒有半點起伏,鍋裡的馄饨對他來說不過就是尋常食物。
況且方炎一直不喜歡蔥,聞到味兒都打頭。
不過他好像沒聞到蔥味,反而是有淡淡腥氣,是幹蝦米的氣味。
恰巧艾弛此刻抓了小撮蝦皮丢進碗裡。
“蝦米煮馄饨?”
是方炎從未見過的搭配。
“嘗嘗?”艾弛提議。
想了片刻,方炎覺着可以試一試,于是點了點頭比劃:“我晨食吃得不多,少來些。”
殊不知,半刻後他就會為自己的這句話後悔。
馄饨皮很薄,熟之後能透過表皮瞧見裡面的肉餡。
方炎接過小碗,直接端到廚房後門外去吃。
他來飛虹書院也有兩年,對這裡的每一個地方都了若指掌。
端了碗從後門沒走兩步就尋到個石桌。
新膳堂掌勺上任,他今日本是來瞧瞧飯食究竟換了多少。
沒想到的是不僅沒換糙米,還做了馄饨這等麻煩吃食。。
馄饨湯很清,表面漂浮了點點綠色和蝦米。
方炎湊近細聞,放心下來,還好不是蔥。
瓷勺一勺子下去,連湯帶馄饨地送入口中。
鮮……
入口的鮮美超乎想象,河蝦米與馄饨簡直是天作之合。
那黑色的菜不知是何物,但入口順滑,無形中也增添為湯增色不少。
肉嫩皮滑,鮮融入肉中。
一口下肚,鮮香好似順着喉嚨滑下了肚子。
“好吃!”由衷的贊歎脫口而出。
比山下馄饨攤好吃,甚至比府中廚子都強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