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齊聿贊同,“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明日這家夥酒醒了後,”薛彥無奈地指了指白襄,“叫他趕緊去天絕教把小五叫回來。”
“我不想離開!”燕随跳下牆頭,走到幾人面前。
“小五,你醒了啊,感覺怎麼樣?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什麼時候跑過來的?”齊聿起身,拉着燕随的袖子在他周身查看。
燕随搖頭,“二師兄,我很好,醒來不久,身體也沒什麼事,剛剛才到這裡。”
他轉頭看着薛彥的眼睛,認真道:“三師兄,我暫時還不想離開。”
“因為你喜歡上了他?”薛彥有些惱怒,這傻小子估計來了有一會了,方才自己說的話他應該都聽見了,怎麼不聽勸呢,還要往火坑裡跳!
“我……不知道,”燕随神色中有些許茫然,但很快又消散,“我并沒有弄清楚自己對姬令懷到底是什麼感情,可我的心告訴我,我現在還不想離開天絕教,不想離開他。”
“而且……三師兄,姬令懷為什麼會被稱為大魔頭?”
薛彥一愣,他從未想過這個問題,姬令懷大魔頭的名聲似乎從他聞名于江湖開始就有了,可這是為什麼?因為他帶領天絕教登上了魔教之首?因為他殺人如麻?那他殺了誰?又殺了多少人?
關于姬令懷殘忍的負面傳聞有很多,但似乎沒有哪一個得到了證實。
“……。”
薛彥沉默了,他有些慚愧。天機閣乃江湖中最大的情報組織,對情報最是了解,自己身為天機閣的閣主,卻從很早之前就陷入了信息怪圈。僅憑一個主觀印象,就對一個人和一群人下定義,犯了大忌。
“三師兄,天絕教的人對我很好,我想調查清楚他們是否真的如傳聞中一般乃邪魔外道,如果不是,那他們就不應該頂着這樣的名聲,受世人歧視。”燕随神情堅定,從很早之前他就有這樣的想法了,昨日之事,更是讓他堅定了這個想法。
林清、幾位長老、衆多小妾還有那些他不知道姓名的人,這群人出門在外都不敢說自己是天絕教的,因為會被人群起而攻之,如果可以,燕随希望他們以後可以光明正大地行走于江湖之中。
“這些事我可以讓天機閣的人調查,”薛彥還是沒有同意,“而且就算真的如你所說姬令懷和天絕教的名聲是被人刻意抹黑的,那為什麼這麼多年,他們從來沒有反駁過?”
“他們從沒有反駁過,其根源肯定在姬令懷身上,正因如此,我才是最好的人選,”燕随抓住機會,繼續勸說薛彥,“三師兄,你們天機閣的人難道能深入到姬令懷身邊?”
那肯定是不能的。
薛彥張了張口,卻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
周圍十分安靜,隻有微風偶爾拂過,帶動着院子裡的大梧桐樹,發出輕輕的響動。
“咚——”白襄上半身從石桌上滑落,頭磕到了石桌邊緣。
齊聿眼疾手快地接住了白襄,其他幾人迅速望過來。
他尴尬地說了句,“那什麼,我把這家夥送回去休息。”
說完,便扶着已經醉死的四師弟溜了。
“小五,”薛彥開口打破平靜,“從小你就是我們幾個當中最讓師父省心的,我們偷懶的時候,你在練劍;我們跑出去玩的時候,你在練劍;等後來我們一個一個下山了,你還是在山上練劍,不管我們四個怎麼勸你,你都不為所動,我以為你會和劍過一輩子。”
“當時你答應大師兄下山時,我們都十分為你感到高興,山上的日子太枯燥沉悶了,你尚未及冠,不應該困于深山,而是應該下山來看一看人間百态,品一品世間百味,沒想到這一品,卻讓你品出了一個情字。”
燕随垂着頭,嘴唇蠕動了幾分,卻仍是沒有言語。
“罷了,你若心意已決,那我自然是幫你到底了,”薛彥摸了摸他的發頂,“你所查之事疑點頗多,涉及甚廣,僅靠一人之力,恐不能成,天機閣會全力助你。”
燕随起身,朝薛彥深深一拜,“謝謝你,三師兄。”
江潮生見兩人氣氛緩和,趕緊扶起燕随,“行了行了,自家師兄弟搞得那麼沉重幹嘛,趕緊起來。”
他又看向薛彥,“你回來之後還未沐浴更衣吧,趕緊去洗漱一番,天機閣那邊是出了什麼事嗎,你這麼搞得很疲勞的樣子?”
薛彥臉色一黑,咬牙切齒道:“我就不該收裴言蹊的一千兩黃金,我缺那點錢嗎我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