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榮城、血枯嶺……
這一條條線索互相纏繞、相連,結成一張密不透風的蛛網,将人裹入其中,無法動彈。
風秋兒見該說的已經說完了,便起身告辭,“姬教主,風煙谷知道的情報已經悉數告知,我就先告辭了。”
她推開門,屋外,清俊少年恹恹地倚在樹幹上閉目養神,平日放浪不羁的神情收了起來,安靜的樣子似乎透露着一絲溫柔,風秋兒恍惚了一下。
這樣的祝閑是她從未見過的,畢竟這厮平日裡總是與她嗆聲,煩人得很。
“怎麼,被小爺我英俊潇灑的臉給迷住了嗎?”祝閑已然睜眼,戲谑的聲音傳入風秋兒聲中。
風秋兒白眼一翻,果然這家夥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還是這麼地狂妄。
她一邊邁步走向他一邊道:“呸,醜人多作怪。”
“诶,我好歹幫你支開了蕭繹那小子你連句謝謝都不說就算了,還來這嘲諷我,果真是沒有心。”祝閑依舊是笑嘻嘻的,但陽光刺眼,風秋兒沒注意到他眼裡一閃而逝的失落。
“蕭繹呢?”
“我最近研制出了一種奇藥,剛剛給他看了配方,這小子歡歡喜喜地跑開了,”祝閑靠近,湊到風秋兒耳邊說,“你就不想知道是什麼樣的奇藥嗎,求我一下,我告訴你。”
風秋兒不自然地推開他,“不想,你真是無聊。”
祝閑也不惱,繼續跟風秋兒有一搭沒一搭地扯兩句,一路打打鬧鬧地出去了。
屋内,姬令懷和燕随正在交談。
“秦玉池此人雖然出身不明,但從他出現在世人眼中時便一直待在西南,深居簡出,從未聽過他與江南有什麼聯系。”
“倘若不是秦玉池吩咐的呢?”燕随猜測道,“此次大會的各項事宜不都是由秦晉負責的嗎,風秋兒剛剛也說了榮城戒嚴,她們也是在榮城附近受的傷,恐怕秦晉在這些事中做了不少功夫。”
“秦晉……我讓他們再去好好查查這個人。”姬令懷言。
血枯嶺某個暗室内,燭光幽幽亮着,秦玉池盤腿坐在蒲團上,手中佛珠不斷轉動。
“轟——”沉重的石門被打開,秦鐘從外面走進,朝秦玉池跪下,“拜見宗主——”
秦玉池撥動佛珠的速度快了幾分,“如何。”
“确定了,消息是真的。”秦鐘頭上滲出了幾滴冷汗,任誰也沒想到這兩人還有如此因果。
“是嗎,”秦玉池低頭看向佛珠,自嘲地笑了笑,“不過,她應該不需要我去找她,且先這樣吧。”
秦鐘稱是。
“交接大會沒幾天了,一切都順利嗎?”
“秦晉今日已經從榮城回來了,小繹似乎與姬教主帶來的那人關系不錯,兩人今日去了飛鳴樓,但是被小晉攔下了,祝家和風煙谷都來了人。”
“祝家那小子倒是不錯,”秦玉池沉吟,“再觀望觀望。”
秦鐘應聲。
秦玉池緩緩阖眼,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得盡快安排好一切才行。
接下來的幾日裡,燕随想找機會溜進飛鳴樓,無奈防守太嚴,實在沒有機會下手,他隻能暗暗記住四象封印陣中其他被變動的地方。
秦玉池不知道為什麼時不時請姬令懷不過去唠一下家常,整得姬令懷也是一頭霧水,不知道這老毒物想做什麼。
西南各大門派陸續來了人,秦晉有條不紊地接待着。蕭繹祝閑風秋兒三人倒是悠閑得很,整日湊在一起胡鬧,還時不時來煩擾一下燕随。
一切都顯得那個正常且平靜,仿佛這真的隻是一場普通的交接大會。
交接大會的前一夜,姬令懷再次偷偷溜出來與蒼麟見面,将一封信遞了過去。
“你猜這次是不是萊單?”姬令懷笑道。
蒼麟僵了一瞬,道:“公子勿要取笑。”
姬令懷沒回,他擡頭看向夜幕,厚重的雲遮住了高懸的明月,窺不見一絲月光。
明天,天氣似乎不太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