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張了張口,一向從容的他一瞬間有點不知道說什麼。
西奧多咚的一聲突然跪了下去。
顧庭和幼崽同時愣住了。
地面上還有很多剛剛爆炸和打鬥産生的碎瓷片,西奧多剛好跪在瓷片上,單薄的睡衣擋不住血迹,立馬被染紅了。
顧庭皺眉。
西奧多艱難張口:“求您……放過他。”
顧庭愣了愣,西奧多竟然用了求這個字眼。
他從來不知道西奧多還會服軟。
西奧多看到幼崽的第一眼,他就認出來了。
這是他副官的幼崽!
當年軍事審判,跟随他叛亂的軍雌幾乎都被處刑,但蟲星有幼崽保護法,軍雌的幼崽逃過一劫。
可西奧多萬萬沒想到,這些幼崽竟然能做出刺殺雄蟲的事。
看到西奧多下跪,顧庭手下的那隻幼崽眼睛都紅了,尖叫道:“西奧多叔叔不要下跪!殺了他!殺了他!”
西奧多嘴角苦澀,雙手沒有一點力氣。
如今的他,用什麼殺……
西奧多閉了閉眼,低下頭顱,彎腰磕在地上:“隻要您放過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那些軍雌戰友們已經因他而死,他不能眼睜睜看着戰友的幼崽也死在他的面前。
顧庭目光掃過西奧多攥緊的指尖,面無表情的嗯了一聲。
幼崽的眼睛血紅,他用盡全力掙脫開顧庭的壓制,用牙咬住顧庭的手。
顧庭嘶了一聲。
狼崽子!
顧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敲了個手刀将幼崽敲暈。
動作太幹淨利落了,西奧多隻看見顧庭用力一砍,幼崽就失去動靜。
西奧多手指微顫,面色慘白。
“沒死。”顧庭道,拎起幼崽的領子丢給西奧多,“上去呆着,不許下來,不許跑。”
外面的警報器響了。
之前刺客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一直讓警報器處于癱瘓狀态,估計是時間到了,警報器發出刺耳的響聲。
不僅是警報器,這麼大動靜,護衛隊沒有被驚動也是件奇怪的事。
西奧多抱着幼崽怔了怔,有看了幾眼顧庭的表情确認,才顫顫巍巍站起來。
顧庭伸了伸手想扶,最終還是放下了,兩指搓了搓,目送西奧多扶着幼崽上樓去。
說是扶,拖來形容更合适,幼崽雖然矮小,但西奧多的身形也十分單薄。
看的顧庭有種想趕緊把西奧多喂胖的欲望。
沒過多久,護衛隊已經将房子完全圍住。
剛剛發生那麼大的動靜,護衛隊來的這慢,若說中間沒有蹊跷,顧庭根本不信。
所以面對護衛隊隊長歉意的解釋,顧庭根本沒有給好臉色。
護衛隊長也有苦說不出,不是說那邊會解決好一切嗎?
說好的他們隻是來收個屍,現在他們快成屍了。
護衛隊長硬着頭皮走向前:“再次為您的遭遇感到抱歉,護衛隊在接到警報時已經飛快的趕來了,都怪那些該死的刺客阻攔了警報信号!”
這是他們之前商量好的說辭,到時候雄蟲死了,他們上軍事法庭對好的口供。
隻要雄蟲死了,死無對證,保護協會也不能把他們怎麼樣。
可是沒想到雄蟲沒死,好生生的站在這。
“沒收到警報信号,也沒聽到爆炸聲嗎?”顧庭擡眸,眸中冷光激的護衛隊長一寒。
護衛隊長面如土色。
雄蟲沒死,就是天然的證據,證明他們玩忽職守,或者勾結刺客。
不,甚至不需要雄蟲出庭指認。
他胸口的出勤記錄儀紀錄着一切,雄蟲隻要再多質問幾句,雄蟲保護協會就會以此為證據,将他們判刑,割掉骨翼流放荒星。
護衛隊的每一隻雌蟲都能預見他們的未來。
就在他們幻想未來凄慘的結局的時候,顧庭突然冷哼一聲開口:“我可以暫時相信你們的話。”
柳暗花明!
護衛隊長眼睛都亮了。
“刺客實在狡猾。”顧庭磨了磨牙:“你們趕快給我捉到刺客!我要将他剝皮拆骨翼!”
護衛隊長連忙應了好幾個是。
“公爵閣下,房子變成這樣不能居住了,我們已經幫您申請了房屋重建基金,需要我們幫您檢查屋子嗎?”
“你還想搜屋子?”顧庭冷冷道。
“不是的,公爵閣下,這也是為了您的安全着想,不,您不需要的話,我們不會檢查。”護衛隊長看到顧庭陰沉沉的臉色,立馬改口。
“如果你們不想被保護協會追責,就給我小心點。”
護衛隊長慌忙點頭。
說罷,顧庭不再理會護衛隊,踩着樓梯上了二樓。
護衛隊的成員全都松了一口氣。
護衛隊長的背後早已經被冷汗浸濕,他靠在沙發背上緩緩呼吸。
護衛隊開始收拾殘局。
有隊員撿到地面上幾片沾血的瓷片:“隊長,有可能是刺客的血,可以拿去基因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