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安動作停頓,悶聲道:“再等等。”
之前聯系的那個神秘蟲說讓他等。
可他沉得住氣,其他幼崽們卻忍不住了。
“等等,再等等,再等希諾的命都沒了。”之前的暴躁蟲崽道:“你到底有沒有看到西奧多叔叔!你确定是他嗎?他怎麼會出現在那隻狗雄蟲的家裡!”
“對啊,利安,如果真的是西奧多叔叔,我們更應該行動,至少看看他們現在的情況。”又一隻幼崽說道。
“是啊。”衆口同聲。
利安停下手中的動作,頭低低的沒有擡起:“希諾不會有事,有西奧多叔叔在呢。”
聲音低啞沉靜,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勸自己。
利安擡起頭,目光變得堅定:“大家不要急,會行動的,但不是現在,我們要做的是等消息,等命令。”
“誰的消息!誰的命令!”
“第一遠征軍!”
“什麼!”幼崽們震驚出聲。
這第一遠征軍不是别的,正是西奧多當年組建的叛軍名号。
不過當年反叛失敗,第一遠征軍被徹底殲滅,怎麼可能還在。
利安用力點頭:“沒錯,第一遠征軍重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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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官,真的要這麼早暴露嗎?我們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空曠的内廷步道,黃金雕文的柱子下,兩道身影一前一後。
多維亞身穿書記官的白色禮服,肩袖上有菱角分明的金屬配飾,就連手指都被一絲不苟的白色手套包裹。
他遙望遠方的宮牆,沉聲對身後的手下道:“來不及了。”
“可是……”手下還想說些什麼,但看到多維亞決絕的眼神,止住了聲。
是啊,來不及了。
自從知道西奧多還活着,并且落入了多赫迪那個雄蟲手中,他們每隻蟲就陷入焦躁的不安中。
更何況,他們去查了公爵府,跟本沒找到西奧多上将的蹤迹。
沒蟲知道多赫迪會怎麼對待上将,那雄蟲惡名在外,又親口承認了殺害諸多同袍。
那樣惡劣的雄蟲,難以想象西奧多上将會遭受什麼,是抽筋拔骨,還是用盡極刑?
據探子彙報,西奧多上将已經親自給雄蟲下跪。
上将原本就遭遇頗多摧殘,必然撐不下去了。
上将是他們所有雌蟲的信仰啊。
如何要遭受那樣的對待。
反正他們已經準備了這麼久了,隻是将計劃提前而已,一定沒問題。
手下閉上嘴,攥緊拳頭。
遠處皇宮報時的鐘聲響起,悠長的鐘聲驚飛幾隻白鴿。
皇帝的宴會已然在準備,而今晚必然是一場血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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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庭将已經昏迷的西奧多翻過來,果然看到他的身後血迹斑斑。
顧庭歎了一聲。
手指劃過西奧多背部的肩胛骨,骨翼挖損處,那裡的血肉已經和衣服粘連。
顧庭碰觸時,西奧多無意識的顫抖。
世界崩潰值漲得非常快,顧庭滿眼無奈,替西奧多解開衣服,露出觸目驚心的傷口。
西奧多身體被改造的十分異常,之前的劇烈動作不知讓他斷了多少根肋骨。
饒是給西奧多恢複了精神力,也修複不了這麼重的傷。
顧庭扶了扶額角,将西奧多擺正,重新站起身,點亮了地下室的燈。
燈光逐級亮起,照亮了整間地下室。
與想象的陰冷可怖地下囚牢不同,這裡甚至有幾分明亮溫馨。
有四張床,上面鋪滿了柔軟的天鵝被和名貴床飾,甚至有沙發和書架。
生活用品,廚房用具,娛樂設施一應俱全。
這是原主遺留下來的地方,顧庭也算是第一次來。
他将西奧多抱起來,放在一張的診療床上。
推來藥箱,治療藥劑不要錢似的往西奧多身上撒。
直到西奧多的呼吸變緩才停下。
顧庭深深的看着西奧多緊閉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投下陰影,那雙漂亮的淩厲藍眸被隐藏其下。
永不被馴服的狼。
為什麼是他?
……
顧庭後退幾步,坐在皮質沙發上,扶着額頭理思緒。
西奧多還在,一切計劃都沒有變,隻是外面恐怕會生出很多事端。
而這些事端又千絲萬縷的都會牽扯西奧多。
隻能以不變應萬變了。
顧庭将後續的方案一一規劃,起身準備離開。
這時,突然聽到一聲痛苦的呢喃。
昏迷中的西奧多突然雙手攥住胸口,蜷縮成一團,面色潮紅,痛苦的呼吸着。
顧庭面色微變。
沒有抑制帶,西奧多的情熱期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