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伸手,又把信拿了回來:“這信會不會有什麼機關啊。會不會一打開,裡面冒出什麼毒煙,或是信紙上塗了什麼毒藥,摸一下就會……隔着手帕拿是不是安全一點。”
上官鈞難得地露出了無語的神色:“真要有那麼厲害的毒,我活不到現在。”
姬安:“沒有嗎?我看好多話本裡都寫過。”
上官鈞:“編出來的。”
一邊說,他一邊把信拿回去,撕開封口,取出信紙展開。
姬安實在好奇得很,但又感覺不好問。想了想,就坐在床邊,聊天似地找話題:“那個齊萬生,你知道嗎?”
上官鈞垂眼看着信,淡淡“嗯”一聲。
姬安:“我聽說,他在京中聲譽極好,百姓提到都交口稱贊。”
這次上官鈞沒回應,姬安從他神色裡也看不出他對齊萬生是什麼評價。
上官鈞看完信,擡頭看向還坐在床邊的姬安。
姬安老實承認:“我好奇,到底什麼冤案。”
上官鈞嘴角勾動一下,似笑非笑:“他是說冤案,便是冤案了?”
姬安改口:“到底什麼案子。”
上官鈞将信遞過來。
姬安接過仔細看。
信寫得很簡潔。說齊萬生有個同鄉叫師晟,在殿前司任職,牽扯進先前行刺大司馬的案子裡,如今被大理寺判了死罪,押于天牢當中,等待秋後行刑。
但齊萬生與師晟租住于同一院落,他從未見師晟有過異常舉動。且兩人相識于舞象之年,十餘年來情同手足,相交甚笃,齊萬生深知師晟脾性,絕不會做出此等事情,其中必有冤情,懇請大司馬詳查。
姬安看完,心中倒也沒有多少波瀾,這看上去就是一封普通又常見的為朋友求情的書信。
上官鈞問:“四殿下如何看。”
姬安:“他完全沒提案件細節,也沒有有力的自證說詞。要不就是他也不知道詳情,要不就是擔心寫在信上會有危險。但不管怎麼說,沒見着案件卷宗前,我沒什麼想法。”
上官鈞揚揚眉。
姬安又想了想,繼續說:“但是文人的筆很厲害,能幹禦史的應該更是其中佼佼者。聽說齊萬生還是個剛硬的脾氣,若是放任他不管,我擔心他救不下人,對你心生怨怼,暗地裡寫東西抵毀你。
“若是這案子的保密程度不是特别高,你能不能考慮一下讓他了解了解情況。如果那個師晟真有罪,他了解過後應該也能放下。如果他能從中找出疑點,那說明案子真有沒查清楚的地方。”
上官鈞眸光微閃,片刻之後道:“是四殿下自己想了解吧。”
姬安一愣,随即笑着搖頭:“我隻是很欣賞他那一份,在好友落難時能為好友奔走的情誼。”
隻是,笑中帶着點落寞。
上官鈞微微眯眼看着他。
姬安很快收起那點低落情緒,又說:“當然,你要是覺得不合适,就當我沒說過。我對案件情況一無所知,剛才那些話完全是感情用事。具體該怎麼處理,還得是了解的人說了算。”
上官鈞垂眸思索片刻,再次擡眼看來:“四殿下可帶齊萬生去見一見師晟,讓師晟自己與他說。”
姬安一愣:“去……天牢?”
上官鈞:“四殿下若是不願,我便當沒見過這封信。”
姬安既奇怪又不解,但既然有接觸案件人物的機會,就有完成任務的希望,當然也不會放過。
于是他立刻點頭:“行,我和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