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抑制劑不帶猶豫的紮破腺體邊緣,手指下壓,抑制劑被推入。
午夜十二點,蔺禮被喚醒吃過藥,躺下後沒有睡意,便下床走出房間,路過溫憬知的房間走到走廊盡頭的窗邊,望着窗外白銀的世界。
突然,她奇怪的皺了皺眉,伸手去摸窗框。
關緊了的。
沒有雪飄進來,也沒有風。
那這冷冷的,大雪的氣味,是從哪裡傳來的?
蔺禮貼着冰冷的玻璃窗,突然轉過頭看向了溫憬知的房間——
是那裡。
從門縫下面飄出來的,雪的氣味。
冰冷,雪白飄蕩。
很重,像鵝毛大雪。
氣味裡好像有些不開心的情緒。
似被暴風雪困住了。
很奇怪的感覺。
蔺禮形容不出來,輕着步子走到溫憬知房門口,更冷了。
有奇怪的聲音從門裡傳出。
像她悶在被子裡咳嗽的聲音。
不舒服的,難受的。
猶豫了一會兒,蔺禮擡起被凍得有些僵的手,叩響了門。
暴風雪一瞬間停了,屋内的聲音也消失。
“誰?”比平日更冷的聲音。
蔺禮猶豫道:“姐姐,是我。”
寂靜。
黑暗的房間中,纖細的身影坐在床邊,沒有動作。
這個時間,這病恹恹的小朋友為什麼會在外面?又為什麼,會敲響她的房門?
眼前閃過那張因窒息漲紅的瘦削小臉,溫憬知皺起眉站起身。
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出于愧疚的補償心理,溫憬知壓下身體的不适,終于決定去開門。
門外的蔺禮感受着門縫下飄出的寒意,感覺身體有些僵硬。
不知具體過了多久,屋内腳步聲靠近,門被打開。
溫憬知隐在黑暗中,額間挂着細汗,垂眸低聲問:“怎麼了,不舒服?”
蔺禮動了動僵硬的脖子,擡頭望她,突然疑惑地歪了歪頭。
似乎不明白為什麼姐姐看起來這麼難受,她想了想,突然伸出手抱住了溫憬知的腰,仰頭望着她,聲音又低又軟:“姐姐,你很冷嗎?”
為什麼在抖呢?
溫憬知心尖一顫,看着乖巧的小朋友,輕輕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
是很冷。
她很讨厭發情期。
不受控制的身體,不受控制的燥熱。
煩悶紊亂的思緒。
即使注射了抑制劑,她也依舊不舒服。
無關情/欲,就是單純的,被束縛的厭惡。
她不止一次想過,自己是Beta就好了,不受信息素影響,不會像一隻發/情/的野獸,在發情期叫嚣着躁動。
她無法想象自己有一天失控的模樣。
她的驕傲、自尊,會被丢在床/笫/間,任人碾碎。
這簡直,糟糕透了。
“還冷嗎,姐姐?”瘦小的手臂緊緊的抱着自己,似乎在試圖将自己的體溫傳遞給她,溫憬知活了二十四年,第一次無法定義自己的心情。
心髒有些刺痛,卻又像被泡入熱水,暖得有些燙。
又有幾分被小朋友發現不适的羞恥感。
揚起的那雙黑曜石般深黑的眼比水更清澈幹淨。
小朋友不知道這些氣味是什麼,不受信息素的影響。
無關‘情’也無關‘欲’。
不知她的羞惱與掙紮。
眼中隻有幹淨的熱忱。
那幾分羞恥感就這樣散了。
溫憬知用力閉了閉眼,壓下紛亂的情緒,問她:“這麼晚怎麼不睡覺?”
“吃過藥睡不着。”蔺禮感覺姐姐的身體沒有抖了,松開小手退開一點,笑起來,指着門縫的位置:“感覺冷冷的,有些擔心姐姐。”
話有些沒頭沒尾,溫憬知滑眸看了眼蔺禮指着的地方,聯想到她說的“冷”,明白了她的意思,又升起一絲羞惱。
是她的信息素逸散出去,讓走廊的小朋友感到了寒意。
溫憬知半垂着眸觑着身前瘦小的人,半晌沒有說話。蔺禮不太明白,又覺得有些冷,眯起眼軟軟的問:“姐姐還冷嗎?”
是軟綿綿又真切的關心。
溫憬知輕輕吸了口氣,不知是信息素的躁動令她失了平靜,還是她密不透風的心房被小朋友幾次關切戳了個口子,她隻猶豫了一秒,便伸手将蔺禮拉起來,抱進了懷中。
感受着懷裡輕飄飄的重量,猶豫幾秒後她抱着蔺禮關上了房門,帶着小朋友躺上床,蓋上被子,輕輕拍了拍她瘦弱的背脊。
“姐姐不冷了,睡覺吧,很晚了。”
暴風雪變成了小雪,蔺禮被凍得沒有知覺的身體抖了一下,放心下來,靠在溫憬知懷裡閉上了眼。
淩晨四點多溫憬知就醒了——被懷裡的溫度燙醒的。
她注意到蔺禮沉重的呼吸聲,瞳孔一縮,伸手探了探小朋友的額頭。
好燙。
是因為她的信息素嗎?
AO的信息素帶有一定程度的具象化能力,比如陽光味道的信息素太過強烈會讓人覺得灼熱,酒類信息素濃度過高真的會讓人醉,而她的信息素是雪,不受控制的時候,會讓人覺得冷。
這個冷是切實的會傳遞到肌膚和神經的感受。
即使聞不到信息素,也會受到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