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族長教了我好多次,我都學不出那個味道來着。
明豔的大姐狼狽的低了一下頭,幅度很小,恢複的也很快,要不是我一直擡頭看着她,估計根本就發現不了。
更不用說那些等在外面的黑衣服——我現在知道那叫西裝——的手下們了。
“你……怎麼發現的?”
現在審問的雙方調轉過來了。
她明明站在房間的中央,端莊明豔一如既往,語氣卻艱難的不像樣。
我感覺心裡有什麼東西在微弱的掙紮,在一點一點的消失,在變得空落落。我猜測那可能是良心、良知、或者别的能用類似的話形容的東西,但從我看到那座被盤旋的樓梯圍在中間的“書架”時,在我聽到“森茉莉”這個名字時,它就已經壞掉了。
裂開一道大口子,很難再拼回來的,那種壞掉。
我有一點難過。
因為紅葉大姐和chuya、森醫生和護士小姐,他們明明都是很好的人。
因為我明明那麼坦誠、那麼主動的表明過自己的身份了。
因為……一些很難用語言總結的東西。
紅葉大姐還在看着我。
【不要說了。】她的眼睛在這樣懇求。
但她說出來的卻是:“告訴我吧。”
于是我人畜無害的笑了起來。
輕飄飄的。
甚至是孩子氣的。
在她越來越難看的表情裡,我歪着頭說:“因為中也說,太宰的愛好是自殺啊。”
一個三天兩頭就跳水的人,一個能和非人類中也互怼多年還活着、還活蹦亂跳給人添亂的人,一個臉上還有嬰兒肥的人。
一個生命力那麼頑強的太宰治。
怎麼可能會因為一次溺水就接連病了大半個月,甚至在樓閣裡坐不到半天就又發熱到昏過去?
“而且,醫院的餐是和中也一起吃的,療養院的餐是和森醫生、護士小姐他們一起吃的,除了藥和針劑,”聲音在黑暗的房間中幽幽來回:“還有什麼地方能讓你們動手腳呢?”
每天連續不斷、不能和别人分享、也沒法偷偷倒掉的,除了這兩樣,就沒有别的了。
接下來是很長很長時間的沉默。
用水筆寫在紙面上,估計可以直接空上一整頁。
用電腦打字的話,估計可以打上二十多個省略号。
我現在的姿勢很别扭,也不能一直擡頭看着她。為了防止脖子疼,我就低下頭看地面。大概是因為地闆沾上血不好清理的緣故,地面上鋪設的是暗色的石頭質地的地磚。
一整塊,撬也撬不動砸也砸不破,既能防止血殘留在縫隙裡,又能防止不長眼的潛入救人。
真好。我想。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