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兩隻低級喪屍順着幽暗的過道爬過來後,匍匐在小黃毛的身上。其中一隻已經埋在小黃毛的頸間,貪婪地咬噬着。
小黃毛喘着氣道:“快!快把它弄死!奚、奚逢,以前都是我的錯……”
漂亮的馬丁靴在小黃毛面前停下,但他踩住了小黃毛伸向自己、想要求助的手指。
小黃毛心底咯噔一聲,渾身的冷汗都已冒出來。
喪屍已經将頭埋在小黃毛頸部,大口大口撕咬着。
奚逢不光沒有救他。反而,鞋底用力。
奚逢擡眼,如同看垃圾一般俯視着小黃毛。燈光照下來,奚逢手指插兜,影子将奚逢完全攏進去。
依然是那張漂亮妖媚的臉,開口時聲調懶懶的,壓迫感卻如刀一般冷浸浸地割着小黃毛:“之前,摸\'我\'的是這隻手指吧?”
“咔嚓。”
是手指骨骼盡數碎裂的聲音。
……
“嘭”地一聲,是卷簾門被關上的聲音。
小黃毛被奚逢反手關在了門外。喪屍群已經趕到,最害怕喪屍的小黃毛現在正隔着卷簾門被喪屍噬咬着,慘叫聲裡淬滿了恐懼和痛苦。
像是冰水般給車間裡的工人們澆了個劈頭蓋臉。比起喪屍,他們現在居然會更害怕同車間裡的奚逢。
他怎麼敢……就這麼把小黃毛劃得破破爛爛扔給喪屍們,手裡竟還颠着用小黃毛的血液做的溫熱的血包。
他們平時那麼對奚逢……奚逢等下會不會報複他們?!
腿軟。恐懼。如影随意地蔓延至全身。
工人們竭力保持着安靜不敢惹出動靜,手裡攥緊各自找到的武器,或鐵棍或匕首,哆嗦得厲害。一面祈求着門外的喪屍不要再沖進來,一面無助地和屋内的銀白發青年保持距離。偏偏那青年還盯着他們笑,更加吓人了。
“嘭、嘭、嘭——!”
忽然,車間的卷簾門被撞響!
遭了!
衆人臉色慘敗,心髒如堕冰窖。
“嘭、嘭、嘭——!”外面的聲音愈發急促,撞得牆壁都在撲簌簌掉着灰。
有一膽子稍微大些的中年工人悄悄貼近大門,将手中的鐵棍攥緊,手心都已冒出熱汗。
隻是。
外面的聲音似乎停了下來。
很安靜。
外面的東西……是走了嗎?
他屏住呼吸,手心攥得很緊。
就在他的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時——
“嘭——”地一聲,一隻灰白腐爛的手抓破大門,竟直接抓穿過他的頭顱!
伴着腦花的血漿飛濺!
“啊啊啊啊啊啊!”車間裡的工人們都快瘋了!
那倒黴的工人迅速就被喪屍抓去啃食。
緊随其後的,是卷簾門被徹底破開,越來越多的喪屍沖了進來。
屋子裡的工人們或是舉起鐵棍就要戰鬥,或是已經癱軟在地。
别、别過來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而,沖進來的喪屍們原先還要攻擊他們,卻忽地仰起頭顱在空氣間吸了吸,似是察覺到了什麼更美味的東西。
他們忽然扭轉頭顱,口水都滴流下來。
浮着白霧的眼珠子僵轉,朝其中一個銀白發青年看去。
奚逢垂着漂亮的眸子,看了看自己衣服上因為剛才行兇而沾染的血迹,還有突然朝他撲過去的幾十隻喪屍。
電光火石間,他的唇角挂上笑容。
賭對了,喪屍們果然喜歡新鮮的血液。那就,都過來好了——
喪屍們皆是張大嘴巴,就要無情地撕咬奚逢。奚逢出拳揍向其中一隻,然而喪屍不比人類,肌膚堅硬如鋼闆,奚逢的指骨都已經破皮染血,喪屍卻仍是毫發無傷的模樣。
然而,喪屍仍在愈圍愈多。
奚逢也就要招架不住,明顯地,動作,反應都漸漸慢下來。
系統急得團團轉:【宿主,檢測到喪屍戰鬥力100,您的戰鬥力20,您的勝率為0!完了,這将是我第一個剛穿世界不到幾分鐘宿主就把自己作死的例子了。】
“喪屍們怎麼都朝他過去了!”
“他、他們好像喜歡血!”
“都朝奚逢那邊過去了……我們快跑吧!喪屍們把他咬死了就不會再來追我們了!”
終于有人憋不住:“操!可惜他等下要被咬死了!老子還沒來得及将他帶到床上爽爽!”
偏偏當事人奚逢愈發興奮,他的眼角尚沾染着方才捅傷小黃毛沾染的血迹,眉眼妖冶:“有點意思。”
隔着喪屍之間的縫隙,奚逢看到那幾名員工打算趁亂逃跑——畢竟現在喪屍們,都被他吸引過去了。
頭頂,是吱呀轉動的老舊風扇。
其餘員工此時正朝着門口的方向馬不停蹄地跑去。他們平日裡都是殘害奚逢的人,如今,又都打算丢下奚逢。
“别跑呀。現在,輪到你們了。”奚逢忽輕輕笑了,他散漫地拖着調子,聲音竟像是從地獄而來。
眼尾彎起。
他竟将手裡事先準備好的血包,朝慌亂跑路的那幾人頭頂的風扇猛然砸去!
“啪!”
血包霎時炸裂,淅淅瀝瀝地下起了血雨,給那幾人劈頭蓋臉澆了一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