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冒着黑氣的長劍卻毫不留情的劃過阮清疏的肩頭,堪堪削去了他一縷長發。
阮清疏瞳孔一緊,意識到今日無論他是誰,對方都要将他殺死在長階上。
他來不及細想對方是誰,隻能腳步踉跄的勉強躲過這些攻擊。但是誰如此恨孤霜君,隻是稍一露面個略微像他的人,便迫不及待的來殺他。
身後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忽的那腳步騰空了,帶着濃烈殺意的長劍一轉,刺向了阮清疏的脖頸。
阮清疏心中警鈴大作,身後劍鋒破空而來的聲音,在他耳畔作響讓他避無可避。可他身上并無其他防禦的東西,隻能咬牙抓住拄杖,側身用盡全身的氣力抵了過去。
鋒利的劍鋒隻一下便劈斷了黑木做的拄杖。
阮清疏被這力震的向後退了幾步,狼狽的跌向了旁邊的樹林。
身後蒙着面的人向上躍了幾步,站定在石階上。他持劍的那隻手已虎口發麻,沒想到這麼個沒有修為的人力氣竟如此大,讓他的劍差點脫手。
他眼神一暗,朝着跌入林間的阮清疏追了過去。
阮清疏藏青的衣衫上沾的滿是灰塵泥土。他丢掉斷成半截的拄杖,慌忙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在林間飛奔着。
此人顯然早有預謀,算好他獨自一人的時機,好前來殺他。剛才那一擊必定已經探出,他隻是個沒有修為的凡人。但身後腳步與落葉撲朔的聲音卻證明着,對方并沒有因此而放過他。反而抱着錯殺一千也不放過一個的心态追了上來。
蔥郁的樹林間,龐大的樹根交錯盤桓地形複雜。阮清疏在其間跑着,聽着聲音越來越近,隻感覺心如火焚。
他還有事情未完成,他還沒和阿煙道别,沒将要寄給她的信寫好,怎麼能死在這裡。
手腕上的鈴铛垂到手間,亮起嗜血的光芒。
蒙面的人似是追的不耐煩,伸手運起靈力附在劍上,直直的将劍甩向了阮清疏。
阮清疏聽到身後的聲音,心道:這下完了!他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下去了,正當他慢下來時,忽的感覺手腕上一股力将他拽了下去。
阮清疏被腳下盤錯的樹根一絆,摔倒在樹下,痛的他忍不住叫出聲。
冒着黑氣的長劍直直的插入那樹中,他剛擡眼就見面前的粗壯的大樹從那劍刺入的地方裂了開來,黑氣很快腐蝕了它的枝幹,轟的一聲倒塌在地。
阮清疏冷汗掉了下來,剛才要是他被這劍刺中,此時肯定已經變人幹了!
蒙面的人見這都被他躲掉了,反倒打壞一顆樹發出巨響,說不定等會就有弟子察覺不對循聲而來。他眼眸一暗,使出殺招朝阮清疏掠了過去。
“叮——”的聲,紅色鈴铛晃了下,一條血色的光芒從中間溢出,纏繞在阮清疏整個手腕上,隻等那人貼近後穿心而過,給他緻命的一擊。
阮清疏見他身形詭異,隻一眨眼便又近上了許多,他慌忙起身卻發現衣衫被倒在地上的樹壓在了下面,怎麼也拽不出來。
眼看那蒙面的人已到了眼前,阮清疏吓得閉上眼睛擡手擋住自己的腦袋。
血色的光芒盤旋在他的指尖,蓄勢待發。
“镗——”
預料之中的疼痛遲遲未到,阮清疏睜開眼看到一身着華麗的男子,持劍揮開了那人的攻擊。
阮清疏看着他的背影,出乎意料的喊道:“瓊霜峰主?”
宋瓊霜面色冷峻,厲聲問道:“你是何人派來的?竟敢在華岱宗殺人?”
那蒙面的人被突然冒出來的宋瓊霜擋開,自己被自己的殺招反噬,嘔出一大灘血在地上。
見他不說話,宋瓊霜陰沉着臉色與他纏鬥了上去。
這次換那蒙面的人隻能狼狽躲開了,原本想暗中殺了阮清疏,如今冒出華岱宗的人,他又糟了反噬,已然不好下手。
他勉力躲開沈瓊霜的攻擊,朝着阮清疏沖了過去。
沈瓊霜大驚,提身躍起拍向那人。
如山沉重的靈力壓在那人身上,他吐出口血滾向一邊,卻頑強的爬了起來拔出插在樹上的長劍,兩指一捏消失在了林間。
沈瓊霜見他失去蹤影,向前幾步站在那人剛才的位置,揮手一掃空中浮現出幾點漂浮的熒光,他伸手搓了搓道:“南疆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