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在床上一直待到了下午。
除了吃飯和解決生理問題,她的腰就幾乎沒離開床鋪。
阿姨似乎是看出她的身體不适,還貼心地給她拿了護腰的膏藥讓她貼一下。
冒着涼氣的膏藥雖然對酸麻有些緩解,但因為沈昭向來皮膚敏感,貼着膏藥的周圍果不其然起了一小片疹子。
最後隻能先把膏藥取下,再在紅疹的地方塗上止癢的藥劑。
這些事沈昭沒告訴宋漓。
畢竟她早上已經把他拉黑了。
可宋漓卻連電話也沒打。
她又沒拉黑他手機号。
難不成他這一天都沒想過給她發消息?
沈昭越想越氣,腰部的酸疼也跟着發作,腦門一熱,便飛速地從床上爬起身,不顧腰間的疼痛便從衣櫃裡收拾了一堆自己的衣服。
随後抱着這些東西和護膚品,扭頭就去了二樓盡頭空閑的一間卧室。
讓阿姨幫着簡單打掃了一下卧室裡的灰塵,在阿姨一臉不解的表情裡,沈昭繼續趴上床鋪窩着了。
等宋漓傍晚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隻有在廚房裡瘋狂使眼色并且還小聲向他報消息的阿姨。
“夫人今天好像生氣了,下午還抱着衣服和護膚品去了側卧。”
宋漓手上拿着買好的甜品。
聞言表情有些怔愣,但下一秒,又似乎是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深棕色的瞳孔裡眸光隐隐變得有些暗淡。
“我知道了,你先準備晚餐,我去叫她。”
讓阿姨那裡先準備着,宋漓輕手解了西裝,提着沈昭向來最喜歡的藍莓慕斯蛋糕上到二樓。
透過沒關閉的房門,他看到了主卧裡的梳妝台上已經空無一物。
表情有些頹喪,他輕聲走到側卧門口,先敲了敲房門。
“昭昭?”他隔着門叫她。
屋内并無回應,隻有一些翻身時會引發的被褥摩挲聲。
宋漓站在門邊等了一會兒。
見實在沒有回應,才按下房門推門而進。
側卧裡沒有準備梳妝台,所以沈昭的護膚品隻能全部堆在了不太大的床頭桌上。
女人身子整個背着他陷在床褥裡,柔軟烏黑的發絲搭在枕頭上,不知為何,牆邊的窗戶沒有關嚴,有風拂過,吹得窗簾亂飛。
宋漓順勢走上前,先把窗戶關緊,随後才轉身把蛋糕放到床頭,在床邊的位置坐下,低頭去看床鋪上那個閉目養神的女人。
“昭昭?”他輕聲叫她。
女人卻像是已經睡着了一樣,對他的呼喊絲毫不搭理。
“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宋漓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他伸出手,目光含着眷戀與藏不住的情愫,指尖輕輕拂過沈昭額頭柔軟的碎發。
半晌,他低下頭,在她的額頭留下了一個輕輕的吻。
凹陷的地方慢慢恢複原樣,沈昭閉着眼,聽見了宋漓慢慢離開的腳步聲,以及他輕輕關上門時門鎖扣動的聲音。
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眼底清明如許,哪有半分酣睡的樣子。
扭頭看向床頭的蛋糕盒子,沈昭一時不理解宋漓到底是想幹嗎?
道歉求和嗎?
那為什麼不說出來。
沈昭隻覺得一口氣憋在胸口不上不下。
當然,如果她預料到了接下來幾天的事情,那想必,現在這種求和也不是不能接受。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和宋漓,已經分床兩天了?”人來人往的商場裡,明冉對她的抱怨做了精簡的總結。
“算上今天,是三天。而且嚴格意義上來說,不是分床,是分居。”沈昭低聲解釋。
那天之後,宋漓晚上便再沒回來過。
而這就直接導緻了,沈昭積累的怨氣不僅絲毫沒有發揮之地,反而還愈加嚴重。
“你說讓他親口和我說一聲道歉這件事有那麼難嗎?弄到最後,反倒像是變成了我一個人的無理取鬧。”
明冉深刻理解她的情緒,一邊安撫一邊跟着他吐槽:“宋漓這件事做的确實離譜,好好說清楚不就沒什麼了,為什麼要冷戰呢?”
“我哪知道?”沈昭對此不屑一顧:“反正他不回來,我也能多過幾個逍遙日子。”
“那他後面,也沒給你打過電話嗎?”
“沒。”沈昭低聲說,眉頭不經意蹙起:“隻是聽阿姨說,宋漓經常給她打電話,問我有沒有休息好,身體怎麼樣。”
“那說明他還是關心你的。”
“對啊,所以才更不能理解,為什麼不能那天直接和我當面說清楚,我又不是真胡攪蠻纏的那種人,後面再這樣背着人關心,又有什麼意義?”
“唉,真不知道男人心裡都在想什麼……”
明冉無奈歎氣,仿佛是有了話題共鳴感。
“不過說起來,我之前聽宋……”明冉停頓了幾秒,半晌繼續說:“聽人說,宋漓把遠新的國外代理給了你們家。因為這件事,他爹沒少去找他麻煩。”
“國外代理?”
“對,應該是一個挺值錢的項目,不過你知道,我又不是學金融的,隻是聽别人說好像挺重要的。”
沈昭眉心一緊。
這件事沒有人和她說過。
也是結婚時簽的合同裡面的嗎?
或許是這段時間宋漓對她太好,導緻她幾乎已經快忘記了,宋漓和她結婚這件事,是因為商業上的利益往來。
那她現在這樣和宋漓冷戰,是不是會影響到爺爺和他之間的合約呢?
這樣一想,沈昭頓時感覺自己好像有麻煩要找上門了。
“怎麼了?眉頭皺這麼緊。”見她臉色不好,明冉立刻關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