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顧過往二十多年的人生,沈昭自認為,自己是很少會害羞的一個人。
好聽點說,叫大氣;
難聽點說,就叫厚臉皮。
可是現在,即便已經坐上了車,她臉上的紅暈還是沒有褪去的迹象,仿若是已經化成面具黏在她臉上了一樣。
沈昭覺得這是一件很恐怖的事。
而造成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此刻正坐在駕駛座,面露笑意,滿面春風,仿佛剛剛那個如此尴尬的場面隻屬于她一個人,而不屬于他。
沈昭至今還記得在别墅裡趙笛那一臉略顯呆滞的表情,以及一句尴尬無比的應和:“那看來昭昭夫妻倆關系很好嘛……”
一時之間,沈昭都忘記了最開始她是有多反感趙笛的這種拆婚行為了。
畢竟對于眼下這種情況,趙笛之後要是再繼續說,那就約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臉了。
沈昭心裡高興。
但同時又不是那麼高興。
這種矛盾的情緒一直延續到了回家之後,阿姨晚上不在,客廳裡冷冷清清的。
沈昭剛在門邊換上拖鞋,腰上就瞬間黏上來一道熱源,是宋漓的胳膊。
他環着她的腰間,前胸貼着她的後背,呼吸一來一回起伏間,熱氣順着耳後一點一點地沾染上她的臉頰。
客廳裡沒開燈,隻有微弱的亮光來自窗外的月亮,照在他環上她身的手臂上。
沈昭立刻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
但因為剛剛的事情,此刻她并沒有多少心情去做這種事,所以下意識便想要推開他。
可今天晚上的宋漓根本沒給她準備的時間。
沈昭最近天天都在畫室待着,為了圖方便,經常就穿一件吊帶長裙,偶爾在外面罩上一件針織衫,今天也是如此。
墨綠色的長裙配着白色的針織衫,把她原本白皙的皮膚在月光下襯得更為耀眼。而長裙的特性,此刻更是方便了那人上下其手。
僻靜的夜裡,就算沈昭再有不願,此刻也是難以逃開。她的呼吸聲越發急促,柔軟的手指緊緊抓住那人發絲,可上面早已被汗水沾染,哪能握緊。
“宋漓……”
單手撐着桌面,她試圖采用近乎不像她的柔和的呼喚來讓那人放松一些,可宋漓卻像是知道她的心思,故意使壞一般卡在中間不上不下,讓她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叫哥哥。”
宋漓此時突然起身,指尖動作不停,薄薄的嘴唇輕輕抵着她,灼熱的呼吸仿佛就這樣竄進她的心裡。
“嗯?”
沈昭不解。
但面前人顯然是一副不依不饒的樣子,借着身位肆無忌憚地操控着她的情緒與動作。
“昭昭……”
他輕聲叫她,語氣柔軟又夾着粗重的喘|息,仿若是岸邊的海妖,一聲聲地引誘着她越來越沉迷,直到終于折服。
“……哥哥。”她糊弄着話語,手指用力地扯着他衣領,仿佛這樣就能遮住自己因為不知名情緒而慢慢變紅的臉龐顔色。
眼前男人應對她的糊弄似乎輕笑了一聲。
半晌低聲道:“沒聽清,昭昭。”
“你……”
盈盈的月光落在頭頂,沈昭想罵人。
但那人灼熱的指腹仿佛是點點火苗,一次次地撩撥着她的心緒,讓她不得不卸下一身盔甲。
“哥……哥哥。”
沈昭邊說邊低下頭,試圖把整個腦袋都埋進那人懷裡,以此來隐藏自己因為被她撩撥而難以控制的臉色。
耳畔灼熱的呼吸越發強烈,那人像是突然被按到了什麼開關一樣,動作漸漸不受控制。
沈昭覺得自己像是案闆上的魚一樣,被那個人完全掌控着,絲毫沒有掙紮的餘地。僅有的意識也随着頭頂搖晃的光影漸漸陷入迷茫,直至徹底昏睡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已是身處浴缸。
宋漓給她放了水,還蹲在她旁邊給她洗澡。
四周蔓延的熱氣沿着玻璃一點點往上爬,沈昭腦袋昏昏,不禁覺得有點悶,伸手無意識地拍了拍宋漓的胳膊。
他連忙伸手扶她:“怎麼了?”
“悶。”沈昭低聲說。
宋漓輕笑,手指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我抱你出去。”
沈昭閉着眼點點頭。
水珠沿着柔嫩的皮膚滑落,宋漓給她套上事先準備好的睡裙,随即彎腰抱起她走出浴室。
女人身子仿若無骨一樣,柔軟的胳膊輕輕搭上他的脖頸,面上看着困頓又疲累。
“要不要喝水?”
宋漓手指輕輕滑過她嘴角。
沈昭腦袋倚在他前胸,眼睛還閉着,身子惬意地松弛下去。沉默了一會兒才像是剛剛聽見問題一樣點點頭,遲鈍的動作仿佛是被主人牽制住的小貓咪。
宋漓見狀,薄薄的嘴角無意識勾起,身子也與她越發貼近。
夜涼如水,更何況是春末的時節。
低溫讓沈昭自然而然地就伸手環抱住了面前的熱源,還帶着點濕意的發絲不經意間蹭上宋漓的鎖骨,仿若是一種無意識的撩撥與逗弄。
宋漓勾着唇角輕笑。
可即便如此,等到了廚房,宋漓還是得先把她放下以來解放雙手。
冰涼的料理台一碰到屁股,沈昭就下意識地哼哼幾聲,皺起的眉毛既像是在釋放怨氣,又像是在無意識撒嬌。
宋漓沒法。
隻得立刻倒了水,随即便伸出手再次把她擁進懷裡。
溫熱的水瞬間便滋潤了幹澀的喉嚨,沈昭舒服地彎起眼角,雙臂環抱住他的脖子,腦袋在他懷裡輕輕蹭了蹭,像是睡着的小貓咪一樣無意識撒嬌。
宋漓看着她,不經意勾起嘴角。
半晌低下頭,溫熱的嘴唇滑過她的額頭,烙下了一個輕柔的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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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昭是被一陣手機鈴聲吵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