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運道可真是好,便是老朽都隻在玄虛中見過那麼三次客人……”
白袍引路人忽就止住話頭,沒再就着那‘貴客’的話題繼續說下去,而是改口催促道:“行了行了,快把衣服換上,在玄虛界裡太紮眼可不行。”
年輕人求知欲就是旺盛。
但有時候,知道得越多負擔便越重。且如今還是在這真真假假皆存的玄虛界中,若是知曉‘貴客’的來處導緻心魔橫生,便是仙神都無力回天。
仔細想想,也不知今個這遇到的這遭究竟是好還是壞。
白袍引路人收了财物,自然是要為客人操心些許,當然,也不會仔細到什麼程度,不過是止住話頭免得二人想多再外加告誡一兩句罷。
見客人們都換上白袍,他便擡步向前,開口繼續說道:“走這邊,走這邊。跟緊些我,免得撞上旁人走散,可就分不清你二人誰是誰了。”
聞言,向淵濯微微收斂心神,将對方才那對男女的懷疑壓下心底後,便跟上白袍引路人的腳步。
才走兩步,便發覺遲堯正伸手緊緊拽住他那套在外頭的純白鬥篷。
仿佛松開就會迷路。
如果對方不是故意左右搖晃着,意圖将鬥篷晃出若隐若現的空隙,那就更有說服力了。
“二位想必對玄虛好奇已久,且聽老朽細細道來。”白袍引路人如同說書般開着口,更是不知從什麼地方掏了個快闆出來,啪嗒啪嗒的來回打響幾下,又清了清嗓子,方才娓娓道來。
玄虛由無數的輪回境構成。
所謂的輪回境,可能是某個世界,可能是某段時間,也可能是某處地方,甚至特指某個人。
似真非真,卻必然不可能是假。
因為進入玄虛之人所闖的便是這一個個輪回境,隻要不再其中迷失自我,且足夠幸運,便可帶回輪回中得到的任何東西!
這輪回境還擁有着傾向性。
隻要闖過的輪回足夠多,便定會進入到擁有心中欲望至深之物的輪回境中,滿足一切的期待與盼望。
至于輪回境中究竟會遇到些什麼,誰都無法說得清。
就如同天道規則瞬息萬變,輪回境亦千變萬化着,即便重入同一個輪回境,做出同樣的事情,也會得到不同的結果。
而此時白袍人聚齊之處,就是玄虛輪回境的縫隙。
四周皆由純粹無比的天道法則構成,是玄虛中難得的真實,亦是歇腳買賣再交換各類訊息之處。
前來玄虛闖蕩者便将其稱為玄虛界。
白袍引路人話音剛落,便帶着兩位客人穿過了規則實化的一層薄膜,與此同時,身前忽就出現了個自天空不知名的虛無處蔓延而下的巨大沙漏。
他遙遙看向那沙漏,緩緩說道:“這是上古仙人齊入玄虛時尋來的時間之沙,連通着天道規則與玄虛輪回,可準确無誤記載年月,亦可記載入玄虛中千千萬萬人,使其…依舊存在。”
至少,不會被規則所抹去。
“曾經的玄虛輪回境可不似如今這般平和,若是迷失在其中,也漸漸會被天道所遺忘。”
白袍引路人語氣沉重,手中高舉着的快闆也垂了下來,頓了頓,方才繼續說道:“就像如今總有那麼些人試圖改變曆史或是做出點旁的什麼事情,成功者聞所未聞,消失者,倒是赫然刻在這時間之沙的長碑之上。”
他輕輕歎了一句。
按照慣例,對着兩位新客人提點道:“未來自然可改,但過去若做變化,又何談眼下呢?”
說完,白袍引路人再次舉起快闆,拍得啪嗒作響。
将客人們分散的注意力引回自己身上後,繼續朝前走去,同時說道:“這時間之沙也是玄虛中重要無比之物。對了,忘了詢問,你二人是經過了玄虛首道輪回境的考驗進來,還是運氣好直接便到了玄虛界?”
聽到這話,遲堯揪着向淵濯鬥篷晃得優哉遊哉的手忽就頓了頓,他猛地往裡捅了捅向淵濯的腰,示意對方回答。
他其實并沒有多信任這位連真面目都不知是何的引路人。
至于什麼天道約束。
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約束又如何?就連這白袍修士都說出‘意外’這等詞,真真假假,誰能分得清?
不過到底是送上門的消息,總歸不會全是假。
天道還是有些用處的,便是隻做擺設,都是随時會落下最鋒利又無情的屠刀。
“不知輪回境的考驗如何?可是生死之間?”向淵濯不清楚那虛空中躲避亂流之事是否為輪回境的考驗,方才如此謹慎開口。
聞言,白袍引路人直接笑了起來,他說道:“玄虛生死之間的輪回境确實不少,但玄虛的考驗可與此不同。瞧兩位小友根骨奇佳,命絡不凡,應當是天眷之人,這考驗想來定能獲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