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師兄。”蘇行雲額角偷偷冒出了兩滴冷汗,“二師兄找我有什麼事?”
二師兄神經粗大,沒發現他的異常,看了看四周之後,小心翼翼的從乾坤袋裡摸出一塊玉符:“師尊仙逝時,曾給了我一副玉符,他說,你想要知道的一切都放在碎墟洞府中。”
蘇行雲已經浸出了滿頭的冷汗。
我想要知道什麼?我不用知道什麼,是原主要知道什麼,可我不是原主。
二師兄要是再說什麼他答不上來,然後被二師兄發現了真相會怎麼樣?這年頭奪舍别人,可是會被嚴懲魂飛魄散的。
好在二師兄沒發現他的異常,繼續:“我已經在着手調查了,很快就能找到碎墟洞府的具體地址,你不要着急。”
蘇行雲讪讪笑道:“我不急,你慢慢找。”
二師兄拍拍他的肩:“等我找到了,我們師兄弟二人再一同前往。”
“好。”蘇行雲含糊着點頭。
等二師兄一走,蘇行雲光速沖進仙尊主殿,收拾了一大堆東西,把乾坤戒指填滿了,才提着包袱跑路,連夜回了白石鎮。
開春了,白石鎮的學堂正在招生。
蘇行雲想了想,擡腳走了進去。
等他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徹底黑了。
雖然開春了,卻依舊很冷。
家家戶戶關門的極早,路上寂靜無聲,寒風呼嘯,冰冷刺骨。
對面白石橋上,卻出現一道單薄的身影,蒼白的指節牽着狗,慢吞吞的走着,積雪極厚,他走的費力。
“爻爻……”蘇行雲愣了一下,擡腳快步走了過去。
聽到越來越近的聲音,黑狗猛地豎起了耳朵,看到是熟悉的人,忍不住歡快的叫出了聲。
越爻同樣擡頭望了過來:“阿招你回來了嗎?”
“嗯。還下着雪呢,大半夜的出來走,怎麼穿這麼單薄。”蘇行雲把自己的狐裘披風給他披上。
越爻乖乖的低下了頭:“出門匆忙,忘了。”
蘇行雲給他披好衣服,又極自然的将手腕遞了過去,“出來找我嗎?”
越爻順手抓住了他的袖口:“嗯,我聽隔壁王嬸說,今天下午在街口碰到了你,我在家左右等不到你人,便想出來尋尋看……”
“學堂在招生,我去幫你報了個名,耽誤了點時間。”蘇行雲笑了笑,“準備一下,明天送你去上學。”
越爻一愣,“上學?”
“當然。”蘇行雲點頭,就算是瞎子也不能當個文盲瞎子。
九年義務教育還是要有的。
“為什麼要上學?”
“上學學知識。”
越爻不說話。
從獄淵出來之後,他一直是這樣。
除了跟蘇行雲能說上幾句話,其餘時候總是沉默寡言,不苟言笑。
好半天過後又慢吞吞的說了一句,“我不需要,瞎子不需要學知識。”
“上學堂也不全是為了學知識。”蘇行雲牽着他往回走。
他把越爻養得很好,口袋裡有錢,也不會苛刻一個孩子,吃穿住行,給越爻樣樣都是挺好的。
又害怕他在獄淵裡留下什麼心理陰影,蘇行雲會時常給他做心理開導。
他把他教的很好,該教的都教了,其實越爻已經沒有什麼要學的了,他本來就聰慧,學得也快,比同齡人都要優秀。
但他一直都不愛出門,不願意見人,也不跟人交流。
如果蘇行雲不在家,他就一個人關在房裡,除了吃飯,一整天待在黑漆漆的屋子裡不出來都行。
蘇行雲很怕他會憋出什麼心理毛病。
“學堂裡有很多與你年紀相仿的人,你要學着跟人打交道,要學着與他們交朋友,還要學着笑。”
蘇行雲伸出手,在他抿直的唇角捏了捏:“小小年紀總是闆着臉,木頭樁子似的,誰會喜歡啊。”
越爻一怔,“不笑就沒人喜歡嗎?”
“那當然。”
越爻用那雙蒙着黑綢巾的黑窟窿愣愣的看向他,鄭重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學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