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飯時搖光就來了,用牛車拉了一車的木材,後邊還有幾個修葺師傅也拉着車。
天下雪懷疑搖光這個時間來是給他們送午飯的。
她果然猜對了,搖光帶來了一隻燒雞和一袋饅頭。
燒雞的味道比不上清溪鎮的那個小攤,她難得偷吃一次,還隻吃了一個雞腿,真是讓人可惜。
蕭譽看着眼前吃雞腿的人一臉氣憤,不太理解。
“那隻燒雞好吃嗎?”
蕭譽聽到她這般問,便反應過來了,她問的是靈鹫山那隻給他留下的少了一隻雞腿的燒雞,“好吃,就是涼了。”
他倆在裡屋吃燒雞就饅頭,搖光開始帶着師傅們動工。
“你不會是真的打算在這修座大院吧?”
“怎會?”面前的人啃着饅頭依然優雅,更甚,開始煮茶了。
……
午後,因為蕭譽是瞎子人設,所以被派去午睡了。
天下雪就在院裡監工。
不多時,早上遇到的王大娘便過來了,好奇地瞧着他們。
“大娘,在散步嗎?”天下雪打招呼。
“你們這是修房子?”
天下雪點點頭,“我們買的時候也不知道這房子這麼破,夏天雨水多,就趁現在先修一修。”
王大娘又閑聊了幾句,說有什麼事需要幫忙盡管開口,說罷便回家去了。
夜裡倒是沒什麼事情發生。
天下雪還在想她是不是想錯了,其實這個村子就是個正常的村子。
但是他們走了幾日,發現這村子,确實沒有婦人和孩童,詭異得讓人詫異。
第三日,房子也修葺得差不多了。
搖光帶來了一個消息,其他幾個村子也跟這裡一樣,沒有婦人和孩童。
“蕭崇啊,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蕭譽譏笑道。
領兵剿匪,實際上沒有匪,山腳下的村子不是正常的村子。一切謎題都迎刃而解了。
彼時搖光正和他們一起吃飯,看到他們恍然大悟的表情更迷茫了,“什麼意思?”
“搖光我問你。”天下雪放下碗筷,“如果你要豢養私兵,你又不能光明正大,他們平時空着的時候可以讓他們幹什麼?”
“幹什麼?就放着啊。”
“但是一堆人就在這吃吃喝喝的是不是很引人注目?”
“那……讓他們去打工?”
“對,你讓他們去種田是不是就很合理。”
“所以……這裡?”搖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大概是了。
有人在這裡豢養私兵,但是又不能被人發現,所以便放出謠言說滄北山有流寇作案,讓大家對滄北山畏懼不敢靠近。
但是,不知道流言怎麼就變成了折子。天子知曉了,便隻能派人鎮壓。
實際流寇是子虛烏有的事,不能被拆穿,所以隻能自個人領旨出征,平息這件事。
“你們通知其他人撤離,留一人看着便可。”蕭譽也吃完了,放下碗筷,用帕子擦了擦手,“搖光,去洗碗吧。”
搖光:……
翌日。
天下雪坐在院子裡剛打好的搖椅裡思考,他們這麼高調地在這裡探查真僞,怎麼才能不動聲色地撤退呢?
如果是她,會怎麼做?
她冥想了一刻鐘,覺得最好的法子便是原房主來把這房子讨回去,把他們趕出去。
如果原主是這村裡的,會不會發現這村子變得怪異?還是村民會認出這原主呢?
還沒想出結果,便看到蕭譽把眼睛蒙上邀她出去散步。
剛走出沒多遠,一個帶着家丁的老叟便跑了過來。
“陌老闆啊。”看到他們修葺好的房子急得直拍大腿。
剛準備去農田的幾個村民停下來瞧熱鬧,聽到聲音的王大娘也出來了。
天下雪趕緊阻止道,“老先生,你先别着急,慢慢說。”
老叟看了看天下雪,又看了看他們扶着的手,“哎呀,這位想必就是陌夫人了。”
“到底怎麼了?”蕭譽不耐煩地打斷。
老叟不知所措地搓了搓手,“陌老闆啊,最近這段日子啊,我去世了幾十年的老父親天天在我夢裡對着我哭,我問他咋回事他也不說。我去給他燒紙錢呐祭拜啊也沒有用,那可急死我了。後來我去找了懂行的婆子問。”
“說重點。”蕭譽更不耐煩地打斷。
“婆子說,是我那去世的老父親怪我把祖宅賣出去了。”
……
蕭譽繞過他們擡腳就走。
老叟又急匆匆地上來攔着,面露苦色地說道,“陌老闆,我知道我這也不厚道,但是這幾日我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
天下雪歎了口氣,“老先生,您看,這房子我們也花錢花時間修葺好了,你這……”
老叟馬上接道,“你們修了多少錢我都認,賣房子的錢我雙倍奉還。”
見他們不說話,老叟看着王大娘,“王家嫂子,你幫我說道說道,我确實有難處。”
“王老頭,你這事确實做得不厚道,你說說你都在城裡掙了錢,也不差這一點銀子,你賣祖宅幹什麼呢?”
王老頭直歎氣。
“你這樣我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地方搬啊。”天下雪為難地說。
王老頭一看有戲,迫不及待地說,“你們來我家宅子住幾日,我一定幫你們找到合适的。”
“我們要回去收拾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