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說是最親近的朋友,卻彼此防備。
女知青宿舍三個人裡兩個鬧到如此地步,自然是當場散夥。
桑佳樹自己那份糧食單獨分出來,碗筷都好辦,鍋竈總不能切成三份,隻能先将就用着,再做打算。
煮飯鍋已經被提前占用,洪甜甜兩人才開始洗菜,現在能用的隻有炒菜的大号鐵鍋。
工具有限,調味佐料又嚴重不齊全,桑佳樹對自己廚藝更加不自信。
她是擁有一些原主的記憶,在誠禮大學也因為嘴饞加好奇觀摩過食堂大廚的手藝。
可是。
如果隻靠看視頻就能熟練上手操作,這世界上人人都是廚神,都是畫家書法家了。
好吧,她在找借口。
把柴火點燃就花費大把功夫,鍋裡加熱升溫冒白煙後,她就用筷子撬了指拇蓋大一點的豬油進去,再多就太奢侈。
然後哐哐哐,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子往裡打入三個雞蛋,無視旁邊無關緊要人的驚愕目光,揮鏟裝模做樣炒巴炒巴,結果裝過頭沒注意竈洞裡的火候,煎蛋糊邊了,趕緊找瓢舀一勺水進去,再加半勺。
嗞——白煙
一陣聲響。
她終于想起忘記給煎蛋加調料了,算了,加水裡應該沒什麼區别吧。
于是,旁邊兩人見桑佳樹半舉着瓢,站竈台邊盯着鍋裡的蛋殼碎發了幾秒呆,然後漠視它轉身去了後院。
“她中邪了吧!”鞏青眼睛還是腫的,隻要想到和桑佳樹同處一個屋檐下就渾身不舒服,她憑什麼就能淡定得像是什麼也沒發生一樣自在。
她好想回屋躺着,可沒人做飯。
洪甜甜情緒不高,“不清楚。”
很快,桑佳樹再回來時手裡拿着一根剛洗好的絲瓜,斜角切薄塊和着最後一小把挂面丢進沸騰滾泡的白湯中,加一把柴,燃盡後添加有限調味料。
桑佳樹心裡多少有預感,一嘗果然很一般,吃到嘴裡居然還有蛋殼碎。
她隻能安慰自己全當補鈣。
飯後出一身汗,桑佳樹受不了身上奇怪粘膩感,拿上盆就着一瓢小耳鍋裡的熱水,再加幾瓢冷水沖和,回屋擦洗,換上幹淨衣服,簡直不要太舒服。
午睡鞏青沒有回屋,去了旁邊洪甜甜房間。
洗好鍋碗後洪甜甜隻想一個人靜靜,奈何鞏青看不懂,跟着她進屋。
她心裡越加委屈不甘,可她甯願心裡梗着氣自己慢慢消化也絕不會和人撕破臉。
她隻會認為鞏青憑什麼這樣作賤别人。
憑她父母都當大官?憑她隻有一個暖瓶廠小工的辛辛苦苦拉扯四個孩子的單親媽媽?
所以從一開始鞏青就看不起平水村任何人,不管是對桑佳樹還是她,在鞏青心裡,沒什麼不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