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一矮、一前一後,消失在趙家院門。
趙明德,“這就私奔啦?”
胡蓮花,“盡瞎說。”
趙明德故意逗媳婦兒,如願以償換來一記銷魂眼刀,一下子渾身就舒服得勁兒了。
另一頭,兩人要先去村委家打結婚證明。
一路過來沒遇上大部隊,幾乎都在下溝灣田裡忙,偶爾碰上一兩個挑擔子大漢,迎面碰上頭戴草帽的桑佳樹就随意看那麼一眼,然後目不斜視面憨憨,心裡卻想:哦,這就是被趙明德選中的女知青啊,看着小身闆果然不是很能吃苦的料啊...不出八月底肯定會被趙明德嫌弱扔回來...
漢子腳步不見緩停,肩頭擔子閃呀閃叫喚出十幾米遠,又一個高瘦青年迎面而來。
漢子自己古銅肌肉,幹農活時在太陽底下鼓脹得油光發亮,身強體壯,臉的輪廓模糊,自覺五官堅硬粗糙,男人味十足,十裡八鄉俊漢子。
家裡婆娘在床上時最喜歡對着它們又抓又咬...話扯遠了...
昨晚床上兩口子東扯西話,從自家小娃念書到知青老師,從女知青又到男知青。前頭一切順暢自然,當話頭轉到那個洋人知青,裡裡外外意思就開始變味兒。
合着村裡婆娘私底下都認為姓談的長得好?哦,怎麼一開始不這麼說?
那時吵鬧得最兇的可就是她們,多看别人一眼都嫌棄得躲開的一群女人是誰?
真善變!
于是,兩人錯身而過時,漢子第一次認真觀察談清許長相。
等到不能以最大限度扭轉脖子,才回頭。
随後給出一個中肯評價:細皮嫩肉,沒他有男人味!
桑佳樹知道村委家在什麼位置,還多虧上次邱娥講鄰村高中生縣城工作被人冒領鬧到村委家,結果高中生養女被不小心推到河裡差點淹死的事。
她卻一臉茫然問村委家在哪,對方很無語下鄉一年,連這個都不知道。
當即在地裡畫下一幅左橫右拐又再拐的潦草路線圖,以防遇到事不會找不到人幫忙。
沒想到這就用上了。
桑佳樹從小樟木櫃子裡拿出戶口薄出來,往村委家走。
依然她在前,後面那人隔老遠。
這一幕,任誰看了能想得到兩個毫不相幹的人是要去打結婚證明。
該說不說,幹大事做大佬的人——夠謹慎。
一到村委家外面就看到院子裡用籬笆在河裡圈出一平米養鴨子的斜坡,現在被多加了一道護欄。
桑佳樹站在路邊竹林背蔭下等他。
談清許人高腿長,走路有種内斂端正的風姿,長時間烈陽下曝曬,居然還沒有闖進趙家時出汗多,頭發被熱氣烘幹,比平時更卷了。
發色有一點小黃,不是單純那種黃,帶了點栗色...深灰...反正很難形容得出它的正确顔色。
而且她還發現,隻有強光下,才比較明顯,平時隻要不特别仔細看,對他基因不了解的人,隻會當作平常的發色。
畢竟我們國家,也有人天生黃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