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看起來就很适口,可惜桑佳樹根本沒吃出什麼味道。
随後兩人同店長短暫告别後,帶着資料證件去政/府部門。
大門就在眼前,旁邊是一叢隐蔽的常青樹,将兩人擋得嚴嚴實實。
桑佳樹突然的拉住了談清許,覺得應該把事情原委、這些不算秘密的秘密告訴對方。
“所以,就是這樣。”桑佳樹低着頭,雙手絞在身前扣挖食指,“一切發生太快,抱歉,現在才告訴你。”
最晚糾結到扛不住倦意入睡。
她就想好了。
她什麼也沒能給他,身無分文的人唯一能拿出手的隻有真誠以待。
桑佳樹繼續埋着頭,所以沒有看到談清許臉上一閃而過的晦暗,蓋住眼底失落的光彩。
耳朵更加靈敏,風吹草動都足以驚擾她,但除了她還有誰會替她打破這場局面。
周圍靜得瘆人,桑佳樹敏銳感覺到他的心情不似書店時候好,視線猶如實質降落在頭頂。
手指掐得更深,肉眼可見指甲陷下去邊緣泛白發青。
“如果你後…”
突然,手食指被一雙更大更粗糙分明的手解救出來。
桑佳樹瞪大眼睛看着這一幕發生,那個悔字半天說不出口。
談清許先一步拉住了她,拇指指腹按住深色紅傷痕,替她揉了揉,力道好像沒把控好,傷痕二次受苦,痛感小而細密的從指尖末梢一下子連接到心髒。
心髒跳得又猛又麻。
“該考慮清楚的人是你。”
桑佳樹追尋着他話裡的意思,終于肯擡頭迎上他的眼睛。
談清許臉上其他情緒盡數散去,隻剩嚴肅與平靜。
“在平水村,我身份敏感,和我結婚可能會遭受冷眼,與你之前平淡的生活處境會相差甚遠。他們可能會疏遠你,誤解你,甚至故意刁難你,處處掣肘不順…”
…以及沒有交心朋友。
“副廠長兒子…”男人頓了頓,在桑佳樹不解眼神中繼續為她分析局勢,将利弊一條條拆開清晰擺在她跟前。
“回城,職廠工作,親人祝福,家底清白,問過…人不錯,暫時沒有不良嗜好。”
很快交待清楚。
而桑佳樹更為驚訝點在于——問過?
前天下午她才發出結婚邀請,昨天就被他拉着為了打結婚證明幾處奔波,臨近傍晚到達縣城書店,吃飯洗漱,然後睡覺。
他哪來時間了解宋家。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談清許從村裡聽到家裡為她安排相認的人時,就有意打聽宋如。
不然要作何解釋!
她果然賭對了。
這番話聽下來,桑佳樹心裡對他的贊賞還在不斷增加。這個男人遠比想象中來得可靠,甚至有恩必還。
隻因落難時期原主施以援手,這些本微不足道,卻願意為她思慮未來,分擔她的困境。
至此,桑佳樹的心一下子就軟了幾分,也跳得更快。
想清楚他不會害自己反而能依靠後,塵封多日的小性子不自禁就展露了出來。
最為明顯就是面部表情,和人交談時刻意維持的笑意淡然消失,終日惶惶不安和憂慮不避着他了。
桑佳樹蹙眉,懊惱反駁,“可是那個人于我而言很陌生,要談了解熟悉不過你。要比人品我更願意相信的也是你。我也做不到跟他們一家子虛僞相迎。”
“你說的家世,回城,工作,我當然在乎。沒人願意整日起早貪黑像個陀螺在烈日暴雨下一圈圈不停歇地轉,我也想要過好日子。”
“可這些都是要代價以物換物…”
桑佳樹聲音低迷卻并不茫然,“既然兩條路都神秘莫測,那我更想和你一起走。我知道你不讓我失望。”
桑佳樹被情緒牽動,徹底豁出去,再次向談清許毫無保留展現對他堅定選擇絕不動搖的信念。
這段話無異于“告白”,補上了他們這段猝不及防關系裡的空缺處,拉開一個不錯的序幕。
随着談清許就那麼饒有興味地盯着她的臉,眼睛似笑非笑,眼底情愫破冰而出。
最終結果總算塵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