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股腦塞進桶裡,就是被一張舊布裹着放在一旁。
桑佳樹還聞到芝麻酥餅香各種雜七雜八香味,便猜到另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裡都是零嘴。
談清許手快在給她一根開始滴水的老冰棍後,又推過去一個四四方方軟墊,上面放了一本攤開的書,能有效隔熱。
桑佳樹下意識一口含住冰棍下方化開的冰冰涼涼的甜水,絲絲沁涼,舒緩燥熱。看着對方繼續搬東西的背影,滿眼不可置信。
依稀記得昨天他還捧着這本書看得十分投入吧?
等驢車行至半路,桑佳樹停下手扇,昏昏欲睡中眼皮半拉眼珠子四下尋找,對方又沉默着打開腳邊她一直猜不出裝了什麼都木箱子。
先看最外層小棉毯子,打開木箱子,裡面四周同樣一個更小的軟厚毯子,在毯子與木格之間,漏出一些銀色邊角,微微反光。
最中間才是一壺軍綠色水壺。
談清許擰開蓋子後,給她。
桑佳樹放下扇子,接手瞬間便感受到一絲冰涼和濕潤。
她驚訝地低頭看,受高熱氣溫影響,壺身上開始結出細密水珠。
她對着嘴巴,遲疑着仰頭。
冰冰涼涼,參雜少數冰塊,是老冰棍的味道,但味道不濃。
桑佳樹含着冰又低頭,這次目光落在兩指寬瓶口上,而剛才談清許給她的冰棍是三指半寬左右,要想在冰凍的情況下把老冰棍放進去,不可能。
還要長時間保持溫度,不極速融化。
所以!
他在他們去辦領結婚證之前,甚至更早,提前一天晚上就送去水壺給賣冰棍店家,隻為了讓她能在回村半路,喝上一口不算特别冰涼的水…
桑佳樹感受着口腔裡的溫度,一連着喝了兩口,之後,見他又把水壺放進木箱子,再一層層蓋好。
在遠遠看到平水村村口三角路時,水壺已經徹底被消滅一空。
驢車很快駛入平水村。
地裡村民身影穿梭其中,或背着竹筐行走于田間小埂,或挑擔子、摘瓜除草鋤地,小孩兒則拿着網兜沿河,一副要撈魚蝦子架勢,互相嬉鬧跑跳。
一開始是三兩人注意到他們,嘴皮子一開一合間,就有越來越多的人停下農活,盯着村路那頭奇怪組合到一起的幾人。
兩邊距離不遠也不近,剛剛好不用聽到對方說什麼。而且路邊光秃秃沒有一棵樹幫忙擋住,驢車徹底袒露在探究目光中。
其實這條路靠田一邊是有白桑椹樹的,每年村裡的小孩靠着這些那些各種水果解饞。
有人歡喜有人愁,今年三月白桑椹長勢太快,不斷往田裡延伸樹幹擋住陽光。
最終,村長一聲令下,一排排樹就此倒下。
村裡不少小孩倒地痛哭打滾,發洩不滿,換來後腦勺一巴掌,罵不懂事。
邱娥也為此可惜不已,原本五月初就能吃到白桑椹。
卻在春末被腰斬。
直到驢車行駛到下一個小岔口,地裡是年輕一些的村民,他們大都讀過幾年書,也比父輩更活躍率直,其中也有知青小隊的人。
于是這些青年男女發現他們後,丢下鋤刀爬上田埂,撇下背篼直腰探頭探腦,更甚者另一旁黃果樹上突然齊刷刷掉果子似的,不斷有小娃跳下來。
擦着驢車從他們車屁股跑向地裡年輕男女那邊,嘴裡笑嘻嘻嚷嚷着話,仔細一聽,居然是,“噢噢噢!傻子配傻子,悶子嫁洋鬼子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