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常服的鶴與馬諾·肯尼斯,倒不如說隻是脫去了海軍标志大衣,剩下西裝革履,除了兩人之間氣質不太搭調,與放學接孩子回家的家長們無異。
站在校門口門衛處等候的男人腰背挺直,與倚橫亘在牆壁上的鐵杆相距微毫,靜靜等待上司和中學保衛處的老大爺交談。
因為他們沒有進出校園的證明。
論及這個事情,待在門外的馬諾·肯尼斯此刻真真覺得有些微妙...與心虛。耳際似乎回蕩起不久前參謀的說的話。
【當初,我提及要戰國收養那兩個孩子,考慮到他與那兩個孩子之間的緣分外,也是希望他能多些羁絆,亂世之中,就多一份活下去的信念。】
【戰國也就算了,你作為他的副官,難道也不懂嗎?】
【想想為什麼他會把你留下吧。馬諾·肯尼斯,這些年你随着他征戰四方,功勳無數卻始終得不到職位上的提升,你想過原因是什麼嗎?】
閉了閉眼,複又睜開,敏銳感知中了解到鶴中将妥善處理眼下的窘境,馬諾·肯尼斯迅速掩去各種情緒,向正走出來的鶴點頭。
“解決了,已經通電到學校的教務處,他們會派人來帶領我們的。”鶴望向樓道外昏黃的天空,慢慢踱步走去,“走吧,順便看看學校環境。”說着帶頭看起校園設施。并沒有在意剛剛說的會有人來帶領他們。
偷偷觀察參謀一言一行,似乎是真的...并且很認真的在觀察校園,從時不時目光掃過牆壁上的繪畫,到饒有興趣的看着懸挂的紅旗标語,亦或者,此刻,鶴停留在角落一處的宣傳欄,浏覽着上面的貼出來的學校公告學生作品展覽之類的信息。
馬諾·肯尼斯沒有再說話,默默跟随在鶴身後,如果不是他側帖在西裝褲縫處揉搓的手指暴露他的微微不自在,一切都不錯。
好在這段煎熬時間并不長,校園特色之一“地中海”式人物帶着穿着一身運動服的平頭男人匆匆趕來的身影,讓遠遠瞟到的準将内心稍稍松懈一口氣。
來人滿頭大汗,與鶴中将沒有談論幾句,就被老練的參謀準确的切入話題核心,略去一些不必要的聒噪話,已經表達出一些信息。
打人的孩子确實是坂田銀子。
人都在校長室等候。無論是打人的還是被打的。
打斷自稱是教導主任的“地中海”湊近乎的話語,鶴果斷吩咐前往校長室,這才制止住一場可能會間歇不斷的談話。
校長室位于宣傳欄角落對角方向的大樓最高層。
幾人中地位最高者的鶴自然走在最前方,馬諾·肯尼斯位于左邊偏後一步。而另外的兩人,“地中海”男人和運動服男人則自覺落在後方,充當向導解說。
快到達校長室的門口,喧嚣的、激烈的聲音從門隙穿插而出。
其中,有一道微弱,在諸多嘈雜的說話聲中,到達耳邊異常清晰。附和着聲音本人的懶洋洋聲線,裹着點拖音,特殊的令人不自主頓足傾聽。
“我說過了吧,閉嘴!”
“你敢再張開那張邋裡邋遢的嘴試試,阿銀可不保證手裡的東西将它捅穿哦~”
傳到耳中的聲音,說着什麼恐怖的威脅話語,還有那奇怪的自稱方式,都讓鶴和馬諾·肯尼斯面面相觑,腳步停在門口不動。
“怎..."跟在身後的“地中海”主任覺得奇怪,又被鶴擡手禁聲手勢打斷。他張張嘴想要說什麼,馬諾·肯尼斯瞪他一眼,整個人頓時如鹌鹑縮起來,不說話了。
一門之隔,裡面發生的争執因為什麼變得激烈,而之前鶴和馬諾·肯尼斯在意的聲音短暫的停頓後又繼續。
懶洋洋聲音主人擲地有聲透過大門,清晰透亮。
“那家夥才不是什麼廢物,更不是你們口中什麼大将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