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家老宅出來,司谳直接回了陳楚的公寓,她惦記着昨晚收拾好的行李箱,想着趁陳楚不在,趕快拉着行李箱跑路,否則被對方遇見又是好一番糾纏。
她沒有房子,結婚前住在母親的小房子裡,如今母親一直住在療養院,她住在陳楚這,那間房子就空置了兩年多,平時也沒人去打掃,想來積了一層厚厚的灰,一個人短時間内也打掃不完。司谳決定先找家酒店住着,再雇傭個家政将那房子收拾收拾,她再住過去。
一路想的挺好,可她千算萬算唯獨忘了自己沒帶鑰匙。昨晚她将鑰匙放在茶幾上,早上走時又匆忙,再加上不管是去見王琪,還是去老宅都是打的車,根本沒發現鑰匙沒在身上。
無奈之下她隻好找了家遠離陳楚公寓的酒店,辦了入住手續,至于行李……司谳呈“大”字躺在床上,雙眼出神地盯着天花闆,到時候再說吧,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
困倦襲來,司谳打了個呵欠,拉好窗簾,将手機設置成靜音,整個人縮在被子裡美美睡了一覺。
再醒來時,已經是日落了。
打開手機,上面有三個未接來電,都是陳楚的。
她撇撇嘴,将那幾條通知删除,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抓抓蓬亂的頭發,頓覺精神狀态好了不少,隻是腹中有些饑餓。
她本想直接點個外賣,可又想她根本沒有換洗的衣服,于是決定幹脆出去吃飯,順便在附近的商場挑幾身衣服将就一下。
從商場出來,天色開始暗下來,街邊亮起霓虹,五光十色,絢爛耀眼。人工湖圍欄上也亮起豔麗的紅光,司谳沿着湖邊慢慢走着,吹來的微風揚起她的發梢,帶來一股沉悶的燥意。
她蹙起眉,仰頭看着暗沉沉的天空,手指不由自主捏緊了手提袋。
怎麼回事,天氣預報明明說今天沒雨的,可看這樣子不僅有雨,雨還不小。
她心中焦急,腳步加快,一邊暗自後悔為什麼沒買把雨傘,一邊暗罵老天一連下雨多日,怕是地裡的莊稼都給淹了。
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緊接着是一記悶雷。
來不及了,司谳想打車,可此處是出了名的打車難。
真是倒黴到家了。她又在心裡暗罵一聲。
悶雷接連不斷,豆大的雨點“嘩嘩”降下。她舉起手提袋遮雨,悶頭朝對面的商鋪跑去。站在房檐下,落下的雨點形成一片細密的雨簾,砸在地上,濺起水漬,落在她的鞋面和褲腳。
司谳站得筆直,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可饒是如此,她全身仍被淋透,隻有被手提袋徹底遮住的發頂是幹燥的。
這雨也不知何時才停,該處一溜的商鋪要麼關店,要麼是飯店,沒有便利店,沒有超市,也就沒有能買雨傘的地方。也不知她需要在此處等多久。
她聽着雨聲,看着劃亮夜空的閃電,面色出神,也就沒發現不遠處舉傘走來的一位年輕女性。
等對方站在她面前,她才後知後覺地收回視線,好奇地打量着這位被雨傘擋了半個身子的奇怪的人。
那隻握着傘柄的手纖長細膩、骨節分明,皓白的手腕上戴着一塊精緻的手表,樣式和顔色都令司谳眼熟。
她還在疑惑,卻見那隻手腕微微動了動,傘面擡起,微微移向後面,露出傘底下一張精緻且格外熟悉的面龐。
對方眸中含笑,聲音溫柔。
“司小姐,沒想到這麼快我們就見面了。”
司谳驚訝地瞪大了雙眼,愣怔的看起來頗有些呆。早上剛見了面,晚上又遇見了,還是在大雨天,這是什麼天殺的緣分。
她嘴角抽了抽,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這人倒是有些陰魂不散了。
“明小姐,還真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