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夏!!!”文竹靜撲通一聲跪下,雙手死死抱住餘夏小腿,“夏夏是我的錯,我沒能早點發現你喜歡我。”
她說着說着便打了自己一耳光,左側臉頰泛起紅暈。
“但你不能這樣糟踐自己。”她揚起頭,眼裡泛起淚光,“夏夏,你别那樣做好嗎?”
餘夏撥弄頭發,不耐地說:“我是成年人,能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可你考慮過紀錄片上映後帶來的影響嗎?”文竹靜不再跪下而是站起來與餘夏平視,她面無表情地說着卻能從言語中聽出威脅,“若媒體知道拍攝者沉迷女色,腳踏多船,你猜猜會發生什麼?”
餘夏氣昏了頭,使勁全部力氣甩了文竹靜一巴掌,嘴唇哆哆嗦嗦地說:“你威脅我?”
當真是養虎為患,文竹靜明知道她也多看重這部片子,上面的人投資了多少心血,但偏偏是她最信任的人威脅她。
文竹靜握住餘夏手腕,冷笑,“對,我就是在威脅你。”
“乖乖聽話不好嗎?别和那些女人有來往。”文竹靜捏得餘夏手腕泛紅,這才施施然松開。
文竹靜伸手撫摸餘夏頭頂,“餘夏,我們就不能好好談談嗎?”
餘夏皺眉躲開,“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哦,是嗎?”文竹靜慵懶地靠着沙發,指尖點燃一根煙,另一隻手點開錄音,“你聽聽這個,聽完後你會坐下來跟我談的。”
錄音裡是兩人剛剛的争吵,以及餘夏承認自己喜歡文竹靜。
文竹靜吐出香煙,煙味彌漫在卧室中,她站起來漸漸靠近餘夏,手指擦過餘夏腰側,壞笑地說:“你說要是掐頭去尾處理一下這段錄音會怎樣?”
“著名導演慘遭身邊實習生纏身,意欲何為?”文竹靜手指挑起餘夏下颌,朝餘夏吐出一口香煙,有氣無力地說:“不會是為了上位吧?!”
她捧着餘夏臉頰,深情地說:“我們是閨蜜呀,隻要你無條件配合我,你的錢才不會打水漂。”
“餘夏,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嗎?你已經無家可歸了。”文竹靜貼着餘夏臉頰,柔聲說:“你又變成那個沒人要的小可憐啦。”
餘夏垂着手臂,臉上沒有任何神情,仿若對文竹靜說的話毫不關心,“你想怎麼做?”
“我想要你乖乖待在我身邊。”文竹靜手指劃過餘夏臉頰,惡毒地說出後半句話,“即使我不喜歡你。”
“你是我閨蜜呀,我怎麼能看見你身邊有其他朋友。”文竹靜抖落手中煙灰,惡趣味地灑落餘夏肩頭,“明白了嗎?”
餘夏手指夾起文竹靜抽過的香煙,快準狠地将煙嘴按在文竹靜手背,回以一個狡黠地笑容,“我怎麼可能聽你的?”
她站在陽光照不到的陰影中,“即使我受萬人唾罵,千夫所指,一無所有淪為喪家之犬,也不可能按照你的要求活下去!”
“明白了嗎?”餘夏踩滅煙頭揚長而去。
文竹靜提高音量好心提醒餘夏,“你會後悔的,我等着你來求我。”
剛拉來木門,女老闆姿态閑散靠在木牆邊,一副偷聽牆角被正主抓個正着的模樣,偏要裝作什麼都沒聽見。
女老闆嘟囔地說:“我什麼都沒聽見?”
“樓下做了家常菜,阿妹還沒吃飯吧?”女老闆小心翼翼抓住餘夏手腕,另一隻手拿起絹帕擦拭眼淚,“我瞧着你覺得親切,和我那走丢的阿妹一模一樣。”
“我能叫你阿妹嗎?”
餘夏甜甜地笑道:“當然可以啦,姐姐。”
“我叫林汐,你叫我汐姐姐就好。”
林汐回頭瞥了眼文竹靜,指着她說,“那是阿妹女朋友嗎?”
“不是,我目前還沒有女朋友。”餘夏搖頭,感歎如今世道變了,就連苗寨也知道同性戀,封建的人反倒是她。
秉着入鄉随俗的态度,餘夏心想在苗寨多一個姐姐照顧也是好的,再說有如此盛世美顔的姐姐站在自己旁邊,心情好了不少。
文竹靜不悅地蹙眉,對餘夏會這樣說感到詫異。兩人以往在滬市向上社交時,餘夏總會對其他人說:文竹靜是我女朋友,或者文竹靜是我喜歡的人。
往往這些暗藏表白的話沒經過文竹靜同意,飯局過後文竹靜都會生氣。她似乎早已習慣餘夏跟在她屁股後頭,屁颠屁颠喊她姐姐,讓她不要再生氣。
是從什麼時候餘夏發生改變?
“好心提醒一句,我妹妹對漂亮姐姐都這樣說。”文竹靜銳芒看着林汐,“老闆千萬别被她騙了。”
“動了情很難收心。”
林汐毫不避諱眼裡對餘夏的喜歡,“我願意。”
文竹靜:“………”
她和其他女人始終是不同的,至少餘夏的心在她這裡。
喜歡一個人怎麼會輕而易舉地放棄,餘夏對她的喜歡可不是三言兩語示好就能改變的,文竹靜有那個自信,餘夏會乖乖回到她身邊。
她手裡還有一張底牌,那張令餘夏恐懼的底牌。
古色古香木桌上擺着各種家常菜,餘夏坐在林汐對面,林夕用公筷給她夾菜,“這幾道菜是我特意為阿妹下廚做的,阿妹第一次來到苗寨,姐姐擔心你吃不習慣這邊口味。”
“怎麼會,隻要是姐姐做的我都喜歡。”
餘夏嘗了一口辣子雞,白皙臉色變得紅潤,淚光盈盈像是快哭了,“好辣。”
“不能吃辣還逞強。”林汐雖是責怪但眼底滿是寵愛,往竹筒裡倒了半杯米酒,遞給餘夏,解釋地說:“米酒解辣。”
餘夏接過米酒沒有想太多,仰頭一口悶,辛辣的酒味在喉嚨裡蔓延,臉頰泛起不正常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