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師父沒你那麼心急。”餘夏翻身,紅木床發出沉悶的響聲,位置調換,她位于上方,拇指指腹摩擦林汐眼尾。
林汐倒在床頭任由餘夏撫摸,桃花眼眼尾眼線上挑,慵懶、魅惑。
她享受地眯着眼睛,雙手挂在餘夏頸間,呢喃地說:“師父對妹妹太溫柔了,可我不是師父。”
林汐抓住餘夏手腕,一眨眼地功夫給餘夏拷上手铐,鐵鍊連接床頭牆壁。餘夏輕輕動彈,鐵鍊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
“妹妹怎麼不動了?”林汐坐到床邊,目光柔和地看着餘夏,“難道姐姐真對外面小屁孩動了心,不想讓她聽見。”
“不是。”餘夏牙縫裡蹦出兩字。
林汐站起身,拿起酒精、紅藥水、棉簽,“會有些疼,妹妹忍着。”
“我不需要你為我處理傷口。”餘夏如同砧闆上的魚,無法逃脫林汐桎梏。
林汐無奈歎氣,“我看了心疼。”
不知她這句話是有意還是無意,餘夏有瞬間怔愣,好似聽見林汐真心話。
林汐走到床尾坐下,捉住餘夏腳踝,觸碰到餘夏敏感,有一串細微電流直達餘夏尾椎。餘夏腳背拱起,骨節分明的手指抓住潔白床單,床單壓出褶皺。
“疼。”餘夏緊緊咬着下唇,眼睫沾染一層水霧。
“你還知道疼?”林汐嘴上不饒人,手裡棉簽放輕許多,調侃說:“上山找好妹妹那會怎麼不知道疼,給你上藥就喊疼。”
“我知道,姐姐心疼我。”餘夏眼前一片眩暈,模糊地看見林汐身影。
從小到大都是她照顧别人,在家要做個乖小孩聽養父母的話,不然會沒飯吃關小黑屋,要學會藏拙不壓妹妹風頭,要學會迎合别人。
她讨好所有人,但沒人照顧她情緒。
啪嗒,玻璃瓶掉落碎了一地。
林汐神情恍惚,喃喃自語地說:“我以前也有個妹妹,長得特别漂亮和你一樣,可惜她死了……”
“村裡人都說我是掃把星,克死了媽媽和妹妹。”林汐一滴眼淚滑下,自然擡手擦去眼淚,“不好意思,不應該跟你說這些。”
餘夏起身爬到床尾坐到林汐身邊,“我才應該跟你說抱歉,提到你的傷心事。”
林汐深吸一口氣,腦袋靠在餘夏肩膀,說故事一樣說給餘夏聽,“妹妹是因為火宅去世,當時整片山坡都在火焰裡,我被推出大門。”
“距離太近又似乎太遠,我看見妹妹站在火裡,她身影很小很小……”林汐淡淡地叙說從前,“她要是還活着跟你差不多大。”
林汐轉身抱住餘夏,緩緩擡頭,模糊地看向餘夏,直到眼前的人和記憶裡的人完全重疊,她手指撫摸餘夏唇瓣,哽咽地說:“阿妹,姐姐終于把你找回來了。”
“你别離開姐姐,好嗎?”
林汐手掌按住餘夏後腦勺,兩人靠得很近,近到能看清彼此瞳孔裡倒影,“阿妹。”
“林老闆,你認錯人了。”餘夏推開林汐,心髒快要跳出,心虛地移開眼神,像一隻落入狐狸窩的小白兔。
林汐握住餘夏手腕,逼迫餘夏看向自己,視線相對,她親昵地說:“難道你不相信心靈感應嗎?你被師父帶走後我寝食難安……”
餘夏望着林汐琥珀色眼眸,配上那雙桃花眼,還真有一點狐狸的感覺。她才不會上當,相信林汐說的鬼話。
她想從林汐眼神中看出點什麼,然而林汐眼裡隻有她一人。
林汐口中說的心靈感應餘夏半信不疑,進入苗寨見到林汐時,她會莫名覺得對方可靠,那種可靠源于有親人在她身邊。
餘夏自小會察言觀色,但在林汐身邊她可以做回自己。她可以放肆喝酒,因為她知道林汐不會對她做什麼,她可以黏着林汐,因為她知道林汐會慣着她。
潛移默化中她可以信任甚至是依靠林汐,在往常人際關系中這是餘夏從不會做的事。
“我以後不會再讓姐姐擔心。”餘夏脫口而出,明知道林汐那樣說完全是在打趣她,林汐那樣的人,怎麼會因為她寝食難安?
林汐敲了敲餘夏腦袋,“真信了,我編的故事,你不會真被我騙到了?”
餘夏:“……你現在最好從我眼前消失。”
“别生氣了。”林汐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塊橘子糖,塞進餘夏嘴裡,橘子酸味柔和糖霜甜味。
餘夏酸得皺眉,“嘶……好酸。”
林汐不再打趣餘夏,認真地說:“故事是真的但結尾不是那樣。”
妹妹沒有死。
她自始自終都相信妹妹沒死。
不過得找師父求證一番,以她師父的性格肯定不會告訴她,看來有些事還得她親自去查清真相。
“故事講完了,妹妹怎麼還不走?”林汐回頭意味深長看向餘夏,“難道妹妹是想……”
“多吃兩粒花生米也不至于醉成這樣。”餘夏穿上林汐為她準備的拖鞋。
林汐沒了輕佻的模樣,深情款款注視着餘夏,想要親口聽見餘夏說出答案,“想想也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