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打了個響指,長毛蜘蛛乖乖趴在藍草頭頂,乖順得如同一隻寵物,順着藍草發絲落下,粘稠蜘蛛絲落入地面。
“沒想到妹妹這麼在乎她。”林汐摸了摸食指,沒有蜘蛛戒指還不太習慣。
“她還小。”餘夏徒手扯下蜘蛛絲,抽出帶有香味的紙巾,仔細擦掉殘留,聲音低得像是在請求,“你别吓唬她。”
“好啊。”林汐眼底深沉,“讓那隻傻狗乖一點。”
她聽出餘夏言外之意,心裡頭那點細微醋意慢慢消散,心情不知好了多少倍。
林汐挽起薄紗長袖,掌心朝上等待餘夏牽手,“餓了嗎?走,姐姐做飯給你吃。”
“她不缺你那一頓飯錢。”文竹靜沒好氣地說,快步走到餘夏身邊,讨好地說:“夏夏,我帶你去餐館吃。”
餘夏從房間出來一直到現在,文竹靜待在旁邊,她想引起餘夏注意,可餘夏被這倆沒點眼力見的女人纏住。
以前都是她忽視餘夏,不在乎餘夏的感受,如今體會到被忽視的感覺,心裡空落落的,隻想将餘夏擁入懷抱,一點點填補心裡空缺。
“我還沒問你,你報警做什麼?”餘夏平靜地詢問文竹靜,沒有多餘情緒。
文竹靜擡起眼眸,拿起手機靠近餘夏,像是被老師忽視的孩子,“我……擔心你。”
“不用擔心我,姐姐不會欺負我。”餘夏笃定地說。
林汐總能給她一種親切可靠感,似乎她們骨子裡流的是同一個的血液。
文竹靜關閉手機,望着餘夏說:“夏夏,你怎麼恨我,我無所謂,但你怎麼能确定她是好人呢?”她扶額試圖勸說餘夏,“你和她見面不過一周時間而已。”
“我和你相處七年時間……你不是……”喜歡我嗎?
最後四個字文竹靜沒發說出口,她明白自己傷透餘夏的心,眼下唯有将破碎的心髒粘連起來。
“你沒資格提到曾經。”餘夏回怼文竹靜,餘光瞥見走廊盡頭的身影,笑了笑說:“小助理還在等你。”
她先入為主以為小助理在看文竹靜,兩人更過份的事都做過,眼神黏糊糊地看着這邊也沒什麼。
但她沒注意到,那道渴望、貪婪、暗戀的目光,從遇見她開始到現在一直落到她身上。
文竹靜迅速回頭看了眼,看見昔日情人皺眉,小助理總是纏着她,除了在床上格外主動,日常生活中沒自我主見,什麼事都要征求她意見。
比起餘夏說一不二的性格,小助理太軟弱了些,要是餘夏的臉和身材加上小助理的脾氣,文竹靜說不定早就答應餘夏了。
可惜餘夏改不了大小姐脾氣,文竹靜也無法遷就餘夏,她習慣讓餘夏遷就她。
她急着向餘夏解釋她和小助理的關系,“夏夏,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是普通上下級關系。”
餘夏剜了一眼文竹靜,“你是成年人該為自己行為負責,而不是一味推卸責任。”
她擺擺手滿不在意地說:“行了,我不想聽你解釋,你也不用跟我解釋。”
林汐瞧見情敵狼狽模樣差點笑出聲音,掩蓋得意,不經思索起來,她沒和别人談過戀愛,更不會和寨子裡的阿哥相親,和餘夏是注定的緣份。
她孩童時期便知道自己喜歡女人,喜歡的人是一輩子無法觸碰的人,那個人還死了……
情窦初開的年紀,她發現喜歡上自己妹妹,無法叙說的情意壓得她喘不過氣,唯有日日夜夜折磨自己,反複強調那是親情不是愛意。
折磨自己十多年,活在對妹妹無盡的愧疚中,無數次向山神忏悔。
她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她喜歡自己的妹妹,所以上天才會懲罰她,讓她永遠……永遠見不到妹妹,讓她活在忏悔中自生自滅。
偏偏在她最無助時遇見餘夏,遇見将自己拉出深淵的人。她欺騙自己,将對妹妹的那份愛轉移給餘夏,是因為餘夏太像妹妹了嗎?
林汐沒法回複自己,為彌補遺憾隻能展開争搶,她要餘夏永遠待在自己身邊,像妹妹那樣,永遠在她身邊……
至于文竹靜,不過是一個已經被餘夏抛棄的競争對手,不用放在心上。
林汐和文竹靜進行沒有硝煙的戰争,藍草在後面默默撿漏,眼疾手快牽起餘夏掌心,在心裡點評兩位競争者下流手段。
——林汐,一個隻會用蠱蟲吓她的壞女人,一點也不可愛,姐姐不會喜歡!
——文竹靜,出軌還想吃回頭草的壞壞壞女人,一點也沒良心,姐姐更不會喜歡!!
綜合下來,能配上姐姐的也隻有她了,藍草心滿意足帶着餘夏離開,回頭笑着看向兩位競争者,眼神裡沒有笑意,而是計謀達成後的得意。
打起來,打起來,互相扯頭花,最好兩敗俱傷,魚死網破,這樣的話姐姐就能隻屬于她一人了。
林汐望着餘夏背影,落下一句話,“寨子裡停電了,我待會給妹妹做飯。”
*
雪團四仰八叉倒在院子裡曬太陽,曬得雪白毛發發亮,餘夏抱起雪團放膝蓋上撸狗狗,藍草蹲到她旁邊尋找共同話題。
“姐姐,你喜歡狗狗嗎?”
“喜歡。”
“——咳,咳,咳!”
廚房裡一陣噼裡啪啦響動,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誰炸了廚房,一股股濃煙不停從窗戶、木門、煙囪裡往外冒。
餘夏放下雪團站起身,朝廚房裡的林汐喊道:“姐姐,你需要幫忙嗎?”
林汐雪白緞面長衫染成煤灰色,揮動鍋鏟制造聲響,扶住竈台大聲咳嗽,差點咳出鮮血,“我沒事。”
“夏夏,她都說了沒事,你别去了。”文竹靜望了眼即将‘爆炸’的廚房,阻止餘夏進去送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