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降到零點以下。藍草刀叉叉進蛋糕裡,皮笑肉不笑地說:“姐姐,有人要加入幫我過生日嗎?”
餘夏晃了晃高腳杯,掀起眼簾漫不經心掃過陳靈,“你也一起來吧。”
她對誰喜歡誰誰愛上誰沒那麼在意,文竹靜和陳靈的事隻要不影響拍攝進度,怎樣都行。
況且住在同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沒必要冷臉對待别人。
陳靈緩緩走下懸浮樓梯,鑽石耳釘晃動,晃進餘夏眼裡,她記得她也有一對同款耳釘。
酒精作用下,餘夏思緒飄到剛成立工作室那年。資金緊張招不到名校實習生,在她被雜事壓得喘不過氣時——名校畢業全科A+的陳靈出現了。
那時的陳靈青春洋溢,像個小跟屁蟲跟在餘夏身後,後來工作室上升接到合同,陳靈仿若變了一個人,更準确一點說變成了餘夏。
穿衣風格到處理事情的手段,都跟餘夏太像了。餘夏有時也會開玩笑,說陳靈比自己的親妹妹還像她……
至少沒有撞見文竹靜戀情之前,餘夏對陳靈極好,手把手帶着她處理業務和人際關系。
餘夏天真的以為,陳靈對她的模仿隻是處于對前輩崇拜。然而陳靈隻是通過模仿她,去吸引文竹靜而已……
“我可以坐你旁邊嗎?”陳靈手裡提着一瓶紅酒,另一隻手裡握着一盒女士香煙。
她已經不是那個親春懵懂,隻會跟在餘夏身後請教的大學生了。
藍草端着一塊蛋糕坐下,“不好意思,這裡已經有人了。”
陳靈沒計較太多坐到藍草原本的位置。
“怎麼都不說話?”林汐活躍氣氛,擔心餘夏心裡難受,往餘夏酒杯裡倒了葡萄酒,“度數不高可以嘗嘗。”
林夕高估餘夏酒量,沒想到餘夏會一杯倒。
“好甜,還要喝。”餘夏見林汐不給她倒酒,拿起酒壺往杯子裡倒滿,仰頭一飲而盡,紅色酒漬順着她嘴角流下,滑過天鵝頸,落到潔白抹胸短裙上。
“還要,再來!”餘夏難得宿醉,發洩情緒一般,連續喝了三杯。
她恨文竹靜和陳靈嗎?不恨但讨厭她們……讨厭自己拉投資拼出來的事業,到頭來話語權還要握在别人手中。
讨厭文竹靜用事業壓着她,威脅她!讓她如何不讨厭呢?
林汐搶走酒壺,“妹妹,你喝醉了。”
“我沒醉。”餘夏搖了搖頭,甩開眼前浮現的星星,反駁林汐。
她整張臉潮紅,眼睫挂着淚珠,嘴唇豔麗的紅色更加誘人,皮膚透出淡淡粉色。她确實喝醉了,但她死鴨子嘴硬不會承認自己酒量差。
餘夏的性子,是哪怕摔進泥裡也不會喊一句疼。她要強也要面子,不會原諒在她事業上動手腳的人,特别是文竹靜和陳靈這兩個大騙子!
藍草扶住餘夏,瞧見餘夏狼狽模樣心裡難受得緊,像有人拿着鈍刀子往她身上割肉,聲音顫抖地說:“我扶姐姐回去休息。”
“你怎麼扶?你都要餘夏扶你。”文竹靜拉住餘夏手臂,“夏夏,你喝醉了,我帶你回去睡覺。”
餘夏煩躁地撩了一下頭發,“走開,不要你。”
“夏夏……”
文竹靜怎麼放心讓豺狼虎豹跟餘夏待一塊,視線移到陳靈身上放心了些,交待道:“你送餘夏回房間。”
陳靈喜歡她讨厭餘夏,自然不會對餘夏做些什麼,文竹靜松了一口氣,坐回位置。
陳靈摟着餘夏腰側,和餘夏貼得極近,好讓餘夏依賴她、靠近她。此刻她心心念念的人正靠在她肩頭,滿足感從心底升起。
文竹靜品嘗紅酒,半眯着眼睛望向兩人離開的背影,發出疑問:陳靈真的讨厭餘夏嗎?算了,不想這些了。
“餘夏姐,鑰匙在哪?”陳靈側身看着餘夏。
“你喜歡她?”餘夏擡起水霧眼眸,雙手纏住陳靈脖頸,像樹懶挂在樹枝上。她伸出手指戳了戳陳靈臉頰,“說話。”
陳靈躲開餘夏審視地目光,“餘夏姐,你喝醉了。”
“回答我。”餘夏松開雙手,摸出鑰匙,手臂擦過陳靈腰側,擰開銅鎖,房門打開。
她輕輕一推将陳靈推進屋内,按着陳靈肩膀抵在門口,木門銅鎖抵着陳靈脊梁骨。
“你不說我也知道。”餘夏手裡的鑰匙劃過陳靈臉頰,尖利的鑰匙對準陳靈喉嚨。
陳靈緊張地看着餘夏,小聲地喊道:“餘夏姐……”
鑰匙刺破脖頸皮膚,滲出一點點血迹,破了點皮無傷大雅。餘夏擡手輕輕拍了拍陳靈臉側,低聲威脅,“你們怎麼玩,不關我事,但别玩到媒體面前。”
“你們想毀了我的事業,就别怪我翻臉無情,魚死網破。”餘夏扔掉鑰匙,“知道嗎?”
“知道了,餘夏姐。”
餘夏踉踉跄跄走進衛生間,出來時長發濕答答地垂在腦後,寬松襯衣後面濕了一片。襯衣上方兩顆扣子沒扣,鎖骨若隐若現,底部蓋不住膝蓋,修長長腿在陳靈眼前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