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走?”餘夏手裡勾着髒衣服,随意扔到地上,“幫我把髒衣服帶到樓下。”
餘夏為人親和,工作室的小夥伴都知道這位女老闆對員工好,不像其他二代擺大小姐架子。她扔衣服隻是想報複一下陳靈,讓對方不要惹怒她。
她花了幾年時間建立起工作室,不想毀在兩個大騙子手中。
她拖掉鞋子上了床,沒再管陳靈,拉住被子蓋住腦袋,酒精迅速在被子裡擴散,不一會睡着了……
陳靈在原地坐了一會,輕手輕腳站到餘夏床邊,柔和燈光落到餘夏臉上,她看得出神。這張臉和她記憶中的模樣相差不大。
可能餘夏已經忘了,但陳靈記得。她和餘夏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工作室,而是在福利院。
初次見面餘夏渾身髒兮兮的,唯有一雙眼睛發亮,看着陳靈手中的糖果罐咽口水。她記得餘夏最狼狽時的樣子,頭發打結,穿着一雙破草鞋。
聽福利院院長說餘夏父母雙亡,是從大山撿回來的孩子,若是晚幾天發現或許已經沒命了。
剛到福利院那會餘夏不愛說話,常躲在角落像是害怕什麼,福利院的孩子隻有陳靈同餘夏說話,也隻有陳靈能讀懂餘夏說的話。
後來城裡來了一戶人家,兩夫妻特别有錢想要收養孩子,陳靈意外得知消息後開始教餘夏和正常人溝通。
臨走時,餘夏抱着她小腿哭得死去活來,還說以後每年都來福利院看她。
“騙子……”陳靈呢喃地說。
再後來餘夏成為高不可攀的存在,也是陳靈需要擡頭仰頭的月亮。她試圖摘下月亮,傷了對方也傷了自己。
陳靈抹幹淨眼淚,從兜裡摸出幾顆糖果,彩色包裝紙特别廉價的糖果。她往餘夏掌心了塞了幾顆糖果,聲音恢複兒時那般親昵。
“心願,生日快樂。”
她沒忍住叫了餘夏被抹去的名字,這個名字隻有福利院的人知道。
陳靈彎腰撿起地上衣物,走了兩步回到床邊,俯身替餘夏扣好紐扣,撥弄餘夏因汗水黏住的發絲,又替餘夏掖好被角這才離開。
她不打算将月亮占為己有,隻想讓月亮高挂于空。
“心願,她們欠你的我會替你一一讨回來。”
*
陳靈回到自己房間坐到窗前,她有寫日記的習慣,日記裡全是關于餘夏的一切。
她暗戀餘夏,但并不打算告訴餘夏。
前一個月的日記中,筆記淩亂,寫下想要質問餘夏的話,還有一些歇斯底裡的憤怒。
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
不是答應我每年回來看我嗎?為什麼做不到,做不到就不要輕易許諾。
你位于高處我便要将你拉進泥裡,想看你求饒,想聽你哭泣……
如今她的日記内容變得平靜,日記本裡還有一張照片,照片中的女人看起來稚嫩,卻有一絲成熟和精明,不容易讓人看破本質,女人眉骨和餘夏有些相似,甚至和她也有一些相似之處。
照片上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餘夏妹妹——餘思夏。
陳靈拿起畫筆在照片上畫了個叉,饒有興緻地自言自語:“你對心願所做的一切,我會全部讨回。”
她關閉日記本,小心翼翼藏在背包裡,拿起餘夏脫掉的衣物揉成一團,鼻尖輕嗅,熟悉的味道充斥鼻尖,使她身心得到放松,整張臉買進衣物裡,貪戀香味。
“好香………”
陳靈沉浸其中沒注意到文竹靜走到她身後。突然,一雙手從後面抱住她,文竹靜鼻尖觸碰到陳靈脖頸,暧昧地說:“我想你了。”
文竹靜擡眸,看見月光下那件帶有酒漬的衣物,就算燒成灰她也認識,餘夏的衣服怎麼會在陳靈手裡?
她坐到陳靈腿上,視線卻看向衣物,“我剛剛都看見了。”
文竹靜指尖移到陳靈眼皮處,“你剛才不會在聞她的衣服吧?”
她盯着陳靈眼睛,想要看出一絲慌張迹象,然而陳靈沒有如她所願。
“寶貝,你不會背叛我吧?”
文竹靜已經失去了餘夏,目前還在追求中,可不想再這個時候後院失火,失去陳靈。雖談不上有多喜歡陳靈,但身邊有個玩物總好過沒有。
“我不會。”
“那你發誓。”
陳靈深吸一口氣,一副拿文竹靜沒辦法的模樣,“我永遠不會有人愛。”
永遠不配得到她純潔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