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數較多的一方，他們圍着一個人，那個人在激烈的交戰中沒有受到任何傷害，應該是幫派的首領。

人數較少的一方士氣低迷，有人一身狠厲，想要從這裡突圍離開。

地面上有着手榴彈爆炸的痕迹。

諸伏景光選的藏身處能夠清晰地看到雙方的情況。

那位首領似乎已經察覺到了什麼，非常謹慎的讓部下将他圍住，戒備着周圍。

諸伏景光雖然能夠看清雙方的情況，但是這個角度，他的手|槍無法射擊到藏在部下中的首領。

槍聲接連不斷，聽覺靈敏的諸伏景光偶爾還能夠聽見更換彈匣的聲音。

那位首領明知道還有第三方勢力，但隻提醒了站在周圍的心腹注意附近的情況，他們要優先處理已經是死敵的前合作對象。

諸伏景光動作小心地往箱子上方爬起，随着他的動作，那位首領的頭部暴露在了他的射擊範圍裡。

他的槍瞄準了首領的頭部。

裝了消音器的手|槍發出一聲輕響。

諸伏景光的子彈射穿了首領的太陽穴，黏膩的液體濺到了離他的心腹們臉上。

他趁着他們因為首領被殺而騷亂時，戴上了特制的防護眼罩和耳罩，先丢出了一顆閃光彈，然後又丢出了幾顆手榴彈。

刺目的光讓騷亂的人群短暫的失去了視力，發出慘叫聲。

“轟——”

手榴彈炸開，人群中發出尖利的叫聲。

諸伏景光在閃光消失後，拉下眼罩，提着沖鋒槍掃射。

等到爆炸的煙霧散去，這裡除了諸伏景光再沒有人站着了。

在手榴彈的爆炸範圍内，血肉模糊，别說站立的人，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湊不出來。

隻有運氣好沒有在爆炸範圍，又沒有被諸伏景光的沖鋒槍子彈直接掃射到要害的人，還躺在地上發出微弱的呻吟。

諸伏景光沒有直接靠近他們，而是選擇了一槍一個補刀。

“東雲，有人從這裡逃走了嗎？”他數着這裡屍體的數量，和東雲琉核對人數。

“沒有人從這裡逃走。”東雲琉的聲音很輕，“人數沒有問題。”

“好。”諸伏景光将手裡的武器收起來，從倉庫區離開了。

***

諸伏景光坐在安全屋的沙發上，保養着手裡的槍支。

“準備工作很好的完成了，諸伏。”電話裡傳出有些沙啞的男聲。

“是的。”諸伏景光将手裡的槍擦拭好，放進抽屜裡，“那些人……本來應該要送到法庭上審判……”

他眼眸深處有些漠然，沒什麼光亮，但是語氣裡是真正四年前的他應該有的對生命的惋惜。

諸伏景光不想表現出情緒上的異樣，隻能勉力裝出當年的模樣。

他的狀态真的太奇怪了，仿佛還沒能夠從死亡狀态裡脫離，對許多事情都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

“這是必要的代價……諸伏你不要太放在心上。”電話裡的男聲輕輕歎息，“這個方式還是冒險了一些，但是相對來說，你潛入進那個組織後，會更安全一點。”

“我明白的。”諸伏景光聲音裡恰到好處地流露出幾分堅定。

諸伏景光的上司叮囑了他幾句，挂斷了電話。

“看來沒有懷疑我有心理上的問題。”他微不可察地呢喃一聲，“接下來就等着組織的‘邀請’了，要是籌碼不夠的話，到時候再增加一些吧。”

諸伏景光口中的“籌碼”是什麼，不言而喻。

他将自己的槍支一一保養後，收到櫃子裡放好，又将防身用的手|槍放在了能夠随手取出的地方。

将這些事情都做完之後，他才有空坐在那兒，開始複盤最近的事情。

他重生的時間剛好是準備卧底前夕，潛入計劃有兩種。

一種是按部就班的通過公安發現的組織底層人員，接近他們、通過他們的渠道成為組織一員，然後逐步往上爬。

還有一種是就是像他現在這樣，展示才能等待組織的邀請。

第一種勝在穩定，肯定能夠進入組織。

第二種需要賭一把，會不會得到組織的邀請。

諸伏景光選擇了第二種，曾經他選擇了第一種，但是不知道因為什麼暴露身份了。

曾經他在組織裡和基安蒂、科恩她們閑聊的時候，知道了組織一些“人才選拔”的标準，有提到這段時間組織在選拔一批能用的人才，正好現在可以用上。

諸伏景光點燃了一根細長的香煙，煙霧彌漫在眼前，他又陷入了恍惚之中。

他對世界的不真實感，獨處的時候越發的嚴重了起來。

這個時候沒有人能夠打斷他的思緒。

他真的回到了過去嗎？還是他其實沒有能夠自殺成功，現在的一切都是在緻幻劑導緻的幻想裡？

他最後是不是聽到了零的聲音，他是不是……讓他的死狀映入了零的眼中？

他成功用死亡将秘密保住了嗎？

他的哥哥沒有因為他的暴露被波及吧？後來哥哥的生活還好嗎？

諸伏景光用力吸了一口煙，輕輕吐出。

“咳咳、咳……”他沒忍住咳嗽了幾聲，他被煙嗆到了，四年前的身體還沒能适應尼古丁。

“這也算是一點真實感……吧。”諸伏景光扯着嘴角，想要苦笑。

“不知道Zero怎麼樣了。”這句話他說得格外輕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