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的眼神變得陰郁而危險,淡淡的殺意湧向了銀魚。
銀魚因為諸伏景光的殺意一個激靈,忍不住向後退了一步,仿佛鼻尖萦繞着血腥味。
“至少你、你給人的感覺不會當場動手……也不會因為我說錯話就殺了我。”他低下頭,小聲地說。
諸伏景光扯扯嘴角,感覺有些微妙,他現在的狀态居然還會被人說是“氣息平和”,真有趣。
是他的僞裝能力下降了嗎?還是……銀魚有什麼别的的消息渠道。
銀魚真的有他表現出來的這麼害怕嗎?在他的殺氣籠罩下,說他“氣息平和”?
“你剛才說,當場動手?有人在宴會裡動手了嗎?”諸伏景光看着銀魚,在面具遮擋下,幾乎看不清他有什麼神态變化。
諸伏景光招呼銀魚和他一起到宴會廳邊緣放着給賓客休息的沙發那兒,同時收斂了身上的殺意。
“……不算。”銀魚搖搖頭,“是離開舉行宴會的場地後,有人死了。”
諸伏景光瞳孔微縮,賓客之間的互相殘殺嗎?還是黑鴉以這個方式處理不想加入組織的人?
“我觀察過、我觀察過他們。”銀魚縮了縮脖子,表現得有些害怕,但還是強調着自己努力觀察過其他人,“他們在宴會裡沒有什麼沖突,隻是交談過。”
諸伏景光面具下的眉頭微皺。
會害怕殺氣,表現出害怕死人的模樣,銀魚是為什麼被邀請到黑鴉宴會的?
他是怎麼在這與他表現出的情況格格不入的地方全身而退兩次?
這樣的表現還能收到三次邀請函,除非是有能力特别的突出,讓黑鴉無視了性格。
如果是裝的……演過頭了反而讓人懷疑呢,銀魚先生。
“紅蝶小姐會接近每一個新人嗎?”諸伏景光将話題轉移到紅蝶身上。
“紅蝶……紅蝶會接近每一個人。”銀魚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似乎有些緊張地張望着四周,然後強調,“每一個。”
“她會向每一個參加宴會的人搭話。”諸伏景光點了點下巴。
他注意到,在他和銀魚說話的時候,紅蝶已經走向第三個面具上有着金紋的人。
“有人成功加入黑鴉了嗎?”諸伏景光不抱什麼希望地問銀魚。
“不知道,或許在沒有繼續參加宴會的人中有吧。”銀魚搖搖頭,“加入的人也不會特意告訴其他人。”
銀魚沒有加入黑鴉的打算,他參加黑鴉的宴會是因為一些私人原因,等到他的目的達到了,他就不會繼續參加宴會了。
“要開始了,宴會。”銀魚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小心地觀察着諸伏景光,然後将頭轉到舞池方向。
穿着露背魚尾裙的女人,戴着沒有花紋的純黑面具,踩着高跟鞋緩步走到舞池中央。
“晚上好,諸位。”她的聲音通過音響清晰地傳入在場賓客的耳中,“歡迎參加黑鴉夜宴,你們可以稱呼我為K。”
女人又說了一些沒什麼内容的場面話,就從舞池的中央離開了。
宴會廳裡的人見K離開,又開始新一輪的攀談。
諸伏景光挑眉,宴會的舉辦人沒有出現、負責主持的人也隻講了幾句場面話,仿佛這次的宴會真的隻是用來聯絡感情的普通宴會。
“這裡的主持人隻會說場面話而已,真正加入黑鴉的邀請,還是由藏在宴會裡的黑鴉成員給的。”銀魚見諸伏景光一直盯着K離開的方向,慢吞吞地說着。
銀魚沒有發現自己身上的破綻嗎?還是故意将破綻展示出來?
“你不想加入黑鴉嗎?”諸伏景光觀察着四周,半臉面具遮住了在場人的大部分神情。
“嗯……要看黑鴉的誠意。”銀魚回答的有些含糊,沒有明确告訴諸伏景光他的選擇。
拿着黑鴉邀請函來到這場宴會的人,基本上都是有一定意向加入黑鴉的,完全沒有意向的人通常不會接下邀請函。
“金鹿先生是準備加入黑鴉嗎?”銀魚靠在大理石柱子旁,小心地躲避着其他人的目光。
諸伏景光點點頭又搖搖頭,沒有說話,讓銀魚自己去解讀他動作的含義。
紅蝶穿梭在宴會廳的場地中,她與戴着金紋面具的人都交談過了。
除了紅蝶之外,還有銀貓和藍犬在不斷接觸其他人。
銀魚見諸伏景光的注意力落在其他人身上,自己就小心翼翼地縮在柱子後面。
他的手裡拿着一個黑色的類似遙控器的機器擺弄着,在諸伏景光注意不到的地方,沖着某個方向露出冰冷的神色。
諸伏景光将銀魚留在原地,向着他剛剛觀察出比較好接近的人走去。
他并沒有答應銀魚,要和他一直待在角落不是嗎?